“不是万岁爷老了，是万岁爷——真心想要当一个父亲了……”

梁九功忙赔着笑不迭认罪，可才说了两句便像是忽然觉了什么不对似的，面蓦地一僵，怯懦了两声，里便忽然显些怔忡的惶恐来：“万岁爷，才——才斗胆说一句万死的话……阿哥这病，倒真像是替人，替人挡了灾似的……”

“是朕疏忽了——那日见着小五儿醒来，竟也没再叫太医给他看看……那么小个孩，无论是用什么手段斗倒了四个手绝的刺客，自个儿又怎么会真的没一儿损伤呢？”

紧绷了这么多天的心神总算得以放松，胤祺才歇了没一会儿，就觉着上直打架，也止不住的发沉，只想不不顾地好好睡上一觉。康熙耐着哄他喝了粥，又亲自拢着他在榻上躺，扯了条薄毯仔细地盖好了，这才轻轻抚了抚他的额，放缓了声音：“睡罢，朕守着你……”

康熙长叹了一声，疲倦地了眉心，又朝着屋里那睡得正熟的孩望了一：“小五儿的心事太沉，人都说慧极必伤……朕打他一巴掌，灌他一碗药喝，他都能跟朕叫撞天的屈，像是真委屈得什么似的。可自个儿真受了什么罪，哪儿疼了哪儿难受了，他却从来都不跟朕说一句。朕有几次是真被吓坏了，真怕这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就倒在了哪个朕看不着的地方……”

听着他的话，康熙的心总算好了些许，压低了嗓音笑骂：“果然是浑话——那是朕的儿，倒是替你蹭了个缘！”

梁九功俯应了一句，却又忽然摇了摇轻声笑：“才斗胆说句该死的浑话——就阿哥这般的，哪个父亲的能不打心儿里稀罕呢？才虽然这辈都没法知当人家的阿玛是个什么滋味儿，可有时候见了阿哥跟着万岁爷撒的模样，竟也觉着直到了心尖儿上去，也时常忍不住想着——这人家说所谓天之乐，大抵也就该是这般的样了……”

梁九功伏低了小声禀着，却觉着连自个儿的心都仿佛被这一段简简单单的话揪紧了似的，怎么想着都难受得不上气来——那几日接连着赶路，怎么就没看半儿的不对劲儿来呢？明明心脉都带着暗伤了，这么小的孩，又是怎么能那浑若无事般的样来叫人安心的？

味儿，也不知怎么着——莫名就叫人心里又酸又得忍不住犯委屈……

胤祺隐约觉着今儿自家皇阿玛简直耐心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却毕竟是累得狠了，实在懒得多想，挪动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不不顾地沉沉睡去。康熙坐在榻边静静地守了他半晌，忽然放轻动作住了他的腕脉，凝神探了许久才轻叹一声，将毯重新掩好了，放轻步了门：“太医怎么说？”

康熙

“回主，太医说……说这肺脉本就与心脉相连，故而肺脉受损的人，心脉也会越来越弱。阿哥前儿又屡次震心脉，如今已落了暗伤，切不可再多损耗，必得心养着才可好转……”

“万岁爷——”梁九功惊慌地看着康熙中的，紧张地轻声唤了一句。康熙却只是摇了摇，背转抬手拭了角的意，近乎慨地轻叹了一声：“九功，你说——朕是不是老了？居然也会为了这儿女之事，搅得心里这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