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无奈地抿了抿嘴，百无聊赖地望着树的两只麻雀打架——这位显然是被刺激得不轻的太，显然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愕然地站在门外，死死咬住了自个儿的手臂不敢声，仓皇地逃了那一座森寒得叫人战栗的殿，才发觉手上竟已被咬得了血。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贵妃究竟为什么就容不一个才几岁的小阿哥？为什么——就非得把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个交心的兄弟，也给生生地夺走？

乱猜测的浑话，真懂这里门儿的人，自然是没几个肯信的。真正叫他们觉得如鲠在夜不能寐的，是万岁这一次不只是撤换了这些个人，还连带着打发了东伺候的一批太监跟女。

他的语气越发凌厉，说到最后竟隐隐带了些气急败坏。胤祺神未变，心里却忍不住松了气——还好还好，看来他那位皇阿玛总归还没把这场戏彻底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既然本就是是顺势而为，看来自己或许真的就是赶了个巧儿，恰好了那一个招人恨的导火索罢了。

两人在门外一前一后地站定，太转过看着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弟弟，里蓦地闪过了一丝阴狠的戾气。

“想来昨儿的事你也已经知，孤便不再跟你多废话了。”

明明就是始作俑者，却偏偏又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散漫态度，太里的火气几乎已化成了实质。上前一步一把揪着他的领把人提起来，却还不等再什么，手腕便忽然一痛一麻。痛呼一声连忙松了手，定睛看过去，掉在地上的竟是个拿叶碎了团成的小球。

“孤告诉你，你用不着在这儿跟孤装傻——巴白那个蠢货，撤了才轻巧！等过了年孤就有了参政的资格，到时候边儿的就不是伴读而是辅臣，上赶着来求的人多的是！”

这些个才里，有惠妃跟明珠暗中去的，有容妃里打过的，更有皇贵妃亲自赐的。昨儿他急着打听胤祺的安危，没叫人通传就闯到了贵妃的里去，却亲见着那艳俏的侍女哭着跪在贵妃娘娘的面前，说——万岁爷一挑一个准儿，只怕已察觉了，就是她挑唆的太……

“你不要以为，皇阿玛当真就把我边儿的人都给换了，就是对你的什么恩典——我来日就要阁，搬到毓庆去，再过两年就会亲政临朝，这师傅跟伴读，理本就是都得换的。除了这两项，其余随驾伺候的人都会由孤自个儿来挑，只要孤乐意，就算是要换，也能换上一套跟以前一儿不变的！”

太被他这一句话噎得一滞，里就渐渐显些恼羞成怒来。本来明明是个好事儿，可偏生是紧挨着这小事儿的第二天，又刚因此挨了皇阿玛的一顿斥责，就怎么都觉得像是变了个味儿似的，跟喝了碗馊一样恶心。更何况若是寻常阁，再怎么也该仔仔细细地考教评等，定上个好日，再给他留上一两个顺手的人使唤。可昨儿居然二话不说就定了来，他这面又该往哪儿搁？

意识抬，就看见房上正悠闲地坐着个青年。太何时受过这样的闲气？偏偏他现在尚未正式阁，边新的跟班儿都还没到位，

心中稍定，他抬了看向太，脸上却已换上了一派乖巧又无辜的神：“弟弟知了，谢太教诲。只是……这事儿与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