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我把你吧。”

穆然捧着一盘现在医院的病房区里，走过的已经五十多岁的护士长见到并叫住了他，“小穆啊，你捧着这么一盘丰盛的饭菜是去哪吃啊？”

怎么跑到这间小医院里来了，而且还是一家神病院。最后还要去为一个已经被很多医生放弃医治的重神病患者看诊，你是不是也哪筋了问题了？记得有回也有一位年纪轻轻的医生被分来这，可不到三天，他就自己先受不了，上卷铺盖走人了。而你呢，竟然是自己钻来的！怪了这是！”

先是为他解开系在一起的衣袖――这是为了防止患者有过激的行为而设的，把他们的双手用连在一起的袖禁锢。

视线转移到他位置的旁边，静静地放着一罐冰镇过的可乐，而可乐罐上正布满了一颗颗珠……

声音虽轻，但一句一字皆是烙人心的沉重。

“对。”

把盆放在病床前的地板上，穆然来到了仍蹲在墙角全然没有声息的人的边。

捞起盆中的巾拧，然后为他拭，由脸颊到颈项，到锁骨突的肩，到凹凸不平的，到已然萎缩的……无一不是仔细拭，动作轻柔无比，如同这是易碎的宝。

还没从呆愕中醒神，如风的笑靥消逝于他的前――

白晰得过分的肤，因为缺乏营养而瘦骨鳞峋的，以及他任人摆布的失魂。

穆然只是一直无言地浅笑着听着张姨的话，其实心却早已迫不及待的想着离开，去到某个地方。

午后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安静躺着的白病床上，虽无语，但此时的他圣洁得如同天上的天神。动也不动地躺着，只不过像睡着了般――他，是不是在等待有人将他唤醒……

“还记得我吗，穆然？我叫方成，方圆百里的方，成绩的成！”

他不会回答他的，而他也不期待着他会回答他。

缓慢而凝重的仪式总算完成，穆然帮他换上净的衣服，不再是难看的病衣，而是像雪一样的白，像丝绒一般柔的衣。

话未尽之时，被他着迷，他低在他没有血的唇上印一个吻――

可，穆然则自信的回答她，“护士长，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吃

“患者？”护士长皱起了眉，“是1017房的那名患者？”

穆然捧着一盆温推门走了来后，又把门反锁上了。

烦怒着想着是谁胆敢惊扰他难得的片刻宁静，那像风一样的笑容现在他的面前。

穆然小心翼翼地把穿着宽松病衣的他抱了起来，安置在罩着白床单被套的病床上。

凝眸看着他，穆然笑了，温柔的笑了，“方成，这样的你比方才好多了……”

“那名患者不吃东西的，我们以前都给他注营养剂。”护士长好心的向他说明，以免他白费力气。

手指轻缓地在一突来的肋骨上抚着，最后收回手移到他苍白没有生机的脸上，对他喃喃说:“方成，方成，你会重生的，我会让你重生的！而重生后的你只为我一人所有！”

然后才褪他的衣，当穆然看到赤着上半的他时，他里孕着不舍。

隔绝外的一切，全神贯注的凝视，才刚刚书中的那梦想世界。一澈骨的冰凉由脸上传到心，惊醒了他。

“不是我吃的，是给我的患者。”穆然面向她淡淡地笑着，客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