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原本草木繁盛，如今冬之后便落得只剩了光秃的枝桠。众人三两围聚在一，拾起些还算燥的枯枝败叶，堆叠在一起生起火堆。

那声音不不低，并未着半警告威胁之意……甚至近乎于柔和，飘飘渺渺地从上落，轻轻弥散于人的耳侧。

敖战瞳孔紧缩，直觉告诉自己，或许这一次的确并非幻境。

-----

一行人于风雪之中跋涉许久，终于在大半个时辰之后回到了晋阳国的城都。

敖战环顾四周，眸深沉，将此境况尽收底。

敖战形一顿，原本还想要朝前迈的脚步收回。

片刻之后，那人仿佛才晓得动弹一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眸望去。

少年人衣袍致，眉目清冷，双手抱臂依靠于树之上，领缀着一圈蓬松，将如玉般的一张脸遮掩大半。

战败国的俘虏对于一个族而言，地位甚至要比家畜还低卑贱，负枷锁，面带刺青，成日只得些重的力活。

一时间，只能听到枯萎枝叶于火堆之中燃烧而发来的细微响动。众人眉间皆是沉闷郁，不知味。

一群臭烘烘的俘虏们不得片刻休憩，迫于血咒和监工威胁，只得灰土脸地离开晋阳城都，来到外围的丛林之中，四散开，依靠着合抱的树坐，权当休息。

就在这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竟是如同一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晚饭便是一天监工发来的几块“馒”，不晓得是拿什么的，冷如同石，有些在怀里揣了一天，甚至已经沾上了脏污。

此时已是傍晚，天在风雪的影响变得更为晦暗。

听到对方一直称呼自己为“将军”，敖战便更确定了心中推测……战败之师的将军啊，还当真算不得什么光彩事。

指挥俘虏们把石料搬运到应当放置的地方，随行的监工方才松一气，将手中一直紧握的鞭回到腰侧。

只是愈往前走，心里那莫名其妙的熟稔觉便愈发明显。

前是不停跃动的温火光，一直紧跟在边的那名青年此时正捧着馒，一一啃得认真。

……

不知又过了多久的时间，天光已然彻底黯淡，目之却仍旧是大片繁密树林，枯树枝层叠横亘，将本就变得微弱的光亮切割得更为破碎。

不过很快，监工又重新嚷嚷起来，将刚刚才放石块不久的百余名俘虏从城都边沿赶走。

晋阳之外被层叠的大木林所包围，稍有不慎，便容易在其中迷失方向。

他自是不可能再放任在这陌生地界停留。于是随意找了个借离开，很快站起，趁着旁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闪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了血咒，不得半反抗，除非咒之人死，永世不得解脱。

男人本就生得大，一路上行走如风，肩上覆了不少白雪，此时一动不动，反倒是像极了一尊来的雪人。

……又是幻境？

只见后是一棵参天巨树，树上横生来一枝足以容纳一人横坐的壮枝，其侧则半靠坐着一名少年。

敖战摆脱众人，朝着树林深逐渐深。

就在敖战还想要更一步之时――却是从上忽然传来一清亮嗓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