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南婉青扬手将人拦。

        桐儿呜呜咽咽：“娘娘……”

        宇文序见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不由取笑：“来看对弹琴。”

        南婉青冷冷一哼，一扭脸走了。

        “我教桐儿骑，你来什么。”南婉青拉不住，让人跑了，自然没好气，错全算在宇文序上。

        南婉青敲上桐儿的脑袋：“陛回与你什么系，撒开你的手，支起你的腰。”

        趁着南婉青分心的当，桐儿一歪鞍，摇摇晃晃跑几步远，请了个慢半拍的安。

        “参见陛，陛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连忙见礼。

        “罢了罢了，我是教不好了。”南婉青丢开缰绳，招来端茶的人，一盏茶才掀了盖，宇文序伸手过来，柔荑瓷盏一并拢宽厚的掌心，宇文序将茗茶夺去唇边，一饮而尽。

        宇文序三两步赶上，他本就生得，南婉青步又小，没几步便擒住那只缠了臂缚的手腕，拽去脸上一顿乱。怀中人“啊啊啊”“放手”“脏得很”吱哇乱叫，南婉青手被擒住，腰也牢牢扣着，半天不能动弹，只得任由宇文序拽着衣袖拭净了汗。

        “娘娘——”渔歌大惊失。

        “今日怎么得空来？”宇文序翻，扯开鹤氅系带，转手扔去侍从怀中。里仍是狩猎的骑装，听闻宸妃仪驾在西苑，衣裳也不及换便赶了过来。

        “青青！”宇文序也变了脸，当即往笼拽去。

        骏通雪白，飞驰而至，四蹄矫健，来人玄衣鹤氅，衣袍迎风猎猎，宛若玄鸟张开一双羽翼。

        “我……”桐儿才哭半声，只听栏外鸣锣击鼓，排山倒海的气势，倒衬得一连串“陛驾到”“闲人退避”的呼喝多余起来。

        天，旁人不得染指，冒犯即为大不敬。

        “陛驾到——”

        缰绳手，羊小靴踏上镫，足尖当空画一萧飒的弧线，轻盈飘渺，宛若霜影孤鸿。南婉青挣开钳制，反跨上宇文序骑来的。侍从拉不住辔，只听一声长啸，那白前蹄腾空，左右乱颠，霎时烟尘四起，想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白家的人。

        他垂首俯去耳畔，细语呢喃：“现都是一样了，谁也别嫌谁的。”

        南婉青气得柳眉倒竖：“从今往后你休想我的昭阳殿！”

        虽说这匹温顺，但陡然受惊，一时发起狂来，力气又极大，行伍中人也难以完全掌控，何况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

        “陛回了，娘娘不去看看么？”桐儿瘪瘪嘴，可怜兮兮，一刻也不愿留在背上。

        众人哈哈笑起来，南婉青有意冷着脸，扑哧一声，也掌不住笑开。

        真是记仇。

        南婉青白他一，恨恨回手，自斟了一盏新茶。人捧来拭汗的巾布，宇文序一路策，周气未能尽散，凝成额角一层薄汗。

        南婉青气不打一来，才要回嘴，桐儿却：“启禀陛，可比好骑多了。”泪鼻涕挂在脸上，许久忘了，桐儿隐隐约约听到一个“”，估摸着说的正是她，虽不解话中之意，还是答了话。

        眉间微微蹙起，好似平整画卷落了几凝练的皴笔，宇文序神冷峭，迫人俯首的威仪。西苑侍官两发，咣当一跪倒在地。

        她甚少穿窄袖翻领的胡服，革带紧束杨柳腰，如瀑的乌发拧成几辫，盘结脑后，一四角缀有铃铛的方帽，光洁的额，鼻深目，活脱脱一个趾气扬的胡人小姑娘。

腰疼，”渔歌愈发得意，“烂泥糊不上墙，桐儿骑不好。”

        话音未落，不知何轰然作响，扑来一阵狂风般的叫好，恍惚地动山摇。宇文序沉了脸：“何人喧哗？”

        “回陛的话，是外的毬场，勋国公府的人在打球。”西苑侍官回禀，“白家六爷摆了好几日擂台，未曾败北，引得不少人看……”

        宇文序还是她打算接过手，替他去额间细汗，心喜，面上却不分毫，脊背略略舒展，好整以暇。素巾布在女手间翻转，前后几个来回，南婉青自顾自了手心手背，便将帕丢，唬得那人连连磕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