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的手在风衣袋里，让亦步亦趋跟在旁边的经理退去，随意找了张餐桌拉开椅坐。

        “我一向喜勉。不过…”容恣黢黑的眸眯成促狭的弧度，藏着一丝放肆的挑衅。

        容意摘降噪耳机，看也不看，自顾握起案前一枚弹细细地检查。容恣打量他的神，咧嘴一笑：“还得靠你舅舅那边，佣跟以前一样。”

        容恣不满意的何止这冷若冰霜的态度。还有这套严谨到古板的白衫长裙，将纤秾合度的丰腴段遮得密不透风，简直暴殄天。

        女长着一张艳如桃李，宜喜宜嗔的面容，过于妩媚的狐狸躲在玫瑰金细框镜后收敛锋芒。

        容恣却不以为然，嗤笑一声：“宪法都改了，从前那把椅还能轮坐，现在，上那几个不稳自己的人还想换班不成。”

械所倒来的。老家伙们年纪大了，事怕这个怕那个。但是嘛，钱不能都让别人赚走。咱们替国家赚钱，容家也得吃肉。”

        但也只克制在与容意相互礼貌示意后，移步离开。

        “佣金要翻一倍。”

        庄一手提着公文包，臂弯还有一沓资料，连甜哑磁冷的声线亦完全公式化。

        容意换了把枪，已经重新组上弹，对准远扣扳机，砰砰击响硝烟弥漫。

        “路线？”

        鲜血将他偏沉紫的唇染得像罂粟的艳，姿态吊儿郎当，场面话却说得漂亮。

        玻璃幕墙外是一片意璀璨的景。闻言，容意从温脉脉的手机里移开目光。

        “早晚有一日要把她搞到床上…求着让我。”

        中东是个遍地金的地方，军火就是撒在地上的钱。容恣有容家的护荫，职权以外的人脉、资源足够置换更多的东西。京城垒森明，像他这样的位置，同样的官，世家之间彼此盘错节，人人都盘着自己的私账。

        容恣双手展开枕在脑后，正散漫地迈着步，视线首先捕获到落地窗前一清冷熟悉的人影。

        目光瞬时变得邪气，跟只穿花蝴蝶似的，化作锐利掠夺的烈焰游睇上去，唇勾着笑意，“庄主任。好巧啊！”

        “什么女人都想，你不会不知她爷爷是谁罢？”

        容恣讥诮地笑，拿起一杯。

        她自容恣旁边走过，跟鞋袅袅婷婷，敲踏在光可鉴人的瓷砖发轻脆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脏上。

        容恣敛去戏谑，咙都在发紧。

        她礼节地瞟一，玉白纤长的指骨往镜梁轻轻上推，亦颔首回应：“容上校，您好。”

        容恣握着银叉将一块猩红的肉放中，跟他比了个数。

        “我们计划从香港去，跟着关的批文走，名正言顺没人敢查。过了海峡就会有人接应，后面那是买家的事，”

        容意：“这批数目很大？需要动用到香港的关系。”

        容意微微皱起了眉，“你收敛，这种时候，老叔爷的位置还不稳。”

        “So？与我何。”

        凑巧为数不多的两拨客人在私人餐厅里撞上。

        负责金方面的大人，近来政绩。伯父在任外交。再往上一代数，那是满天星，红得发黑。

        “啧啧，这么久不见就对我这么冷淡？上个月我可挨了两颗弹，都没见你致电问候一我死了没。”

        他语气说得暧昧，好像两人私甚笃已久。

        他握着手机，难得心好，“如果不能全而退，你少招惹。”

        “谈就无趣了。”

        庄对待他，犹如东风耳。眸的冰冷疏离却在望向容意的一瞬如雪悄然消，藏着无人知晓的愫底。

        可多不过中学时同一所学校，打过一架，从此互相心肺的卯上了。

        “怎么，喜？”

        他上噤声，手落嘴边了个拉链的动作。

        山庄的服务经理引路，门的时候，容恣正与容意并肩闲聊了几句话。

        燕辉开发的度假山庄毗邻击场，消费等级令人咂，招待顾客采用会员制，不菲的会门槛决定了来这里的人非富则贵。

        容意的目光从手中的枪支移向容恣，冷淡地睨他一。

        任何势力只要壮大蔓延就会涉及政治权力的交涉与分。在清的庄女士中，容家这种裹挟在时代洪里半途家的，可能跟暴发没什么区别。

        “这婆娘喜你，你不知？”

        屏幕熄了，倒扣在餐桌上，仿佛连底深的那柔绻也随之褪尽，漠不关己的笑，启唇几近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