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哥也不小了，过了年就满五岁，该好好教教规矩，往后不许再随意领去宋家了。”

辛夫人一愣，迟疑了xia：“那边自己跑来接……”

裴老夫人哼了一声，盯着辛夫人：“他是姓裴还是姓宋？你只为儿zi着想，怎就不为孙zi着想？”

辛夫人满脸通红，讪讪地低xia了tou。

……

深夜，zi时了，裴荃和辛夫人孟氏从北屋chu去。

等人走了，玉珠jin去，问服侍洗漱歇息。老妇人却恍若未闻，依旧坐在那里，yan睛望着屋角的那个滴漏。

只剩不到一刻，这一天，就要过去了。

这么晚了，老夫人还不歇息。玉珠有些不解，又不敢问，在旁边陪了一会儿，忽想起白天伴着chu去时遇到的那事，心里陡然雪亮了。dao：“老夫人，甄家小娘zi这会儿就在偏屋里，老夫人要是还不睡，我去将她叫来，让她陪老夫人说说话？”说完，见她没diantou，也没摇tou，仿似陷在遥远的往事回忆里，便悄悄走了chu去。

嘉芙jin了屋，向老夫人见礼。

老夫人转tou，见她来了，微微一笑，dao：“玉珠也是多事。这么晚了还叫你来，今日折腾乏了吧？我这里无事，你回去歇息吧。”

方才玉珠告诉过嘉芙，意思是盼她能来，说几句好话，哄老夫人gao兴。

看得chu来，无论是玉珠还是yan前的这老妇人，都没指望那个多年前离京的长房长zi会在今夜归来。

但是嘉芙却有印象。记得前世里，他确实就是这一晚上回来的，只是很晚很晚，至于到底晚到什么时辰，她有些记不清而已。

她望着面前灯影里这个除去珠冠华服后只剩孤单shen影的老妇人，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心里忽然有dian后悔自己刚才的算计。

全哥要是发病，这老妇人今晚自然也没法好好合yan。

其实自己那事，迟一个晚上也是无碍。原本应该让这老妇人好好过完六十寿的。

她慢慢呼xi了一kou气，dao：“老夫人，大表哥会回来的。”

老妇人微微一笑，dian了diantou：“好孩zi，去歇息吧。”

嘉芙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忍了话，福了一福，转shen慢慢朝门kou走去。

“老夫人――老夫人――”

她走到门kou的时候，忽然，院外传来一个声音，在这寂静的夜半时分，听起来有些刺耳。

嘉芙脚步一顿，停在了门kou。

玉珠急忙chu去，朝那个跑jin来的婆zi叱dao：“疯了吗？大半夜的这么喊，chu什么事了？”

“大爷回了！”婆zi跑的气chuan吁吁，表qing怪异，比划着手。

“我都险些认不chu来了！”

第10章

这婆zi嚷的实在是响，虽人还在院里，声却满屋zi都听到了。

嘉芙shen后静悄悄，不闻半dian动静。

裴老夫人还是那样坐着，shen影如同凝固住了，忽的持起横放在一旁的那gen手杖，人跟着就直tingting地站了起来，就在嘉芙以为她要迈步chu去了，她却又停住，立了片刻，慢慢又坐了回去。和方才并无两样。只那只手紧紧地nie着拄杖龙tou，手背现chu了几dao青筋，清晰可见。

院中已传来了脚步声。嘉芙xia意识地回tou，视线透过她面前的那扇雕花楹窗，望了chu去。

zi时中夜了，乌蓝的夜空里，斜挂了半轮淡淡镜月，初冬夜的寒霜深重，楹窗外的那株老木犀，枝梢叶tou凝了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