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乐这才睁开，看到杨错长睫低垂，在他窝落一圈影，明明比她大许多，但这样站着，总显得气弱。

赵常乐歉的话，却半天听不到杨错的回应。

有些事变了，比如她的相貌，有些事没变，比如她并不习惯向人低，所以歉的时候总是不自在的扭手指。

她意识一缩脖颈，害怕的闭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赵常乐忽然问，

上辈她是个傻，从来没有怀疑过边的任何人，她以真心待人，边人却各怀鬼胎。

如今她谁都不敢信了，她只能相信她自己。

杨错收回手，一时有些寥落，垂眸轻，

她若怕他，其实也是应当的。

“那个……诬陷你狱的事，对不起。”

“你要是还生气，我由你随意责罚。”

杨错本只是想轻摸摸她的脸颊，结果她倒好，闭上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一丝丝嫌恶，都会让他生一万分的自我厌恶。

重逢的气氛，一就变得很陌生了。

赵常乐久久不言。

想起以前，总是他先低认错，不错是谁的，反正都是他的。

赵常乐话刚落，就见对面杨错手扬了起来。

可如今作为赵常乐，他在她面前，又是从前的温和模样。

同杨错三年不见，他如今已是权势在手的上大夫，脾气应当也气了许多吧。

此前觉得他是仇人，所以仇要报；如今知他无辜，所以债会偿。

像是错了事想要被原谅，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被原谅的资格。

赵常乐只好讷讷加了一句，

她觉得很奇怪，之前作为阿乐时，觉得杨错非常陌生，那样暴戾而阴鸷的他，令她觉得害怕。

想了想，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歉的诚意不足。

“那你图什么呢？”

说罢她退后一步，福，对杨错行了大礼。

“你不用歉，本来我在狱中也没受多少苦。”

她垂，一边说话，一边不自在的扭了扭手指。

“你让我诈死狱，免受牢狱之苦，我还没有谢过你。”

杨错一时竟有些不敢看她，仿佛自己是很污秽的东西，生怕在她中看一丝丝嫌恶。

将心比心，谁若是这样诬陷她，她怕是要气炸了肺。

她是恩怨分明、恨两清之人。

“我――”

他苦笑，“我救你狱，难是图你的一句谢？”

但想到之前他对阿乐的种种事……

杨错在她面前伪装。

明明费尽心思，在她面前装成她喜的君模样，可命运作，又将他最真实、也最不堪的模样暴在她面前。

她了。

他的手悬在半空，一时被气笑了。

在她心里，他成了什么样的人，怎么还会动手了？

三年死别的痛苦都在今夜烟消云散，好像苦了三年，有这么一瞬间就觉得很值得。

“我无分文，也没有一技之长，更没有什么尊贵的份。你救我，图什么呢？”

她垂望向地面，面对从前的人，神态却都是疏离，

杨错沉默了片刻，

息哥哥背着她密谋。

杨错却觉得她这样周到的礼数像一记鞭，的他难堪不已。

“我不图什么，什么都不图，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