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明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类似于难过的qing绪，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他详细描述着的这一切，却都是深深刻在脑海里，才能说得chu来的。

        姜羽沉默了一xia，dao：“节哀。”又笑了一xia说，“那你比我好。”

        戚然明：“怎么？”

        姜羽说：“我连我爹娘的尸首都没看到，我十五岁的时候，被送到外祖母那儿玩了几个月，等到回蓟城时，我爹娘都已经ru棺了。”

        戚然明：“发生了什么？”

        姜羽dao：“不知dao。”

        姜羽当然并不难过，毕竟他是在原shen的父母死后才穿过来的，对那没有见过面的“爹娘”没有ganqing，虽然会受到原shen的影响，产生一些qing绪。他也确实不大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代贤臣，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整个燕国都没有人敢提起，对此讳莫如深。姜羽也是因此，与舅舅荀书有了一些隔阂。

        “你说那笛zi是你母亲留xia的？”见戚然明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骨笛，姜羽问。

        “嗯。”

        “会chui么？”

        “会，你想听什么？”

        姜羽沉yin了一xia：“随便吧。”

        戚然明将骨笛从腰上解xia来，坐起shen，背对着姜羽。望着天空几乎完全被乌云掩盖住的月亮，少许光晕溢chu来，却不足以照亮整片夜空。

        那骨笛长不足一尺，七孔，骨质jianying细密，表面光hua白净。

        笛声起的时候，姜羽的注意力顿时就被xi引了。骨笛的声音与传统的竹笛不一样，与玉笛也不一样，音se偏低，音调nong1厚幽远，圆run饱满。

        也不知是chui奏的场景太孤寂，还是曲调本shen，姜羽听着，竟觉得心底有些凄凉。

        悠长哀婉的曲调并不适合一向冷漠的戚然明，在姜羽心里，似乎没什么事能让戚然明动容。因此，姜羽也始终捉摸不透，这人想要什么，这人在想什么，完全被动的状态让姜羽略有些不适应。

        戚然明的背影瘦削tingba，像一柄剑般锐利，他chui奏时微微侧tou，让姜羽借着烛火，看见他小半张脸。那脸上没什么表qing，像往常一样，只是yan睫低垂，像有什么心事。

        姜羽默默地想，若是他带了琴，还可以趁着这夜se，与人合奏一曲，毕竟戚然明chui得ting好的。

        帐外起风了，树叶在枝tou被chui动，哗啦啦作响。风动树叶声与笛声混合在一起，莫名显chu几分静谧幽远的意味，把刚才的凄凉哀婉冲淡了些。

        “这曲zi叫什么？”一曲罢，姜羽问。

        “我自己写的，没名字。”戚然明说。

        姜羽：“这么好的曲zi，没名字岂不可惜？”

        “你取一个？”

        姜羽：“燕歌行？”

        燕歌行原是乐府旧题，早期常用作描写闺怨。但gao适写了首诗叫，是描写边sai的。

        “怎么说？”戚然明好奇地问。

        戚然明自然不知dao什么gao适、乐府。

        姜羽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一会儿，念了几句诗：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这是gao适里的句zi。

        戚然明听后问：“李将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