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夜盲，夜里有灯时，也只能囫囵看个大概，没灯时就是睁瞎，不像文姬这样，还能自己把灯再燃。

        “……如今里的形……”

        突然来了一阵风，将寝殿的灯火灭了。

        过了阳，渡过黄河，便了齐国境。

        文姬说：“妖妃便妖妃罢，死后就是遗臭万年，也同我没什么关系了。”

        戚然明：“怎么？”

        第38章

        “至于你，找个安稳的地方过日吧。”

        ……

        “说些轻松的，”文姬说，“你日后若遇到喜的人，可千万要记得珍惜。当年我与你叔叔……深缘浅呐。”

        难为文姬，二十二年，还能把这些小事记得如此清楚。

        戚然明没接。

        这样一双睛，天生勾魂夺魄。

        文姬：“算了，不说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成也好，败也罢，终归是开弓没有回箭的。”

        戚然明终于说话了，似嘲讽一般地说：“像你一样？”

        文姬无声地笑了笑：“觉得我是个权熏心的妖妃么？”

        “你母亲生前最是笛，里人人都知晓，从前逢有盛典，看尽了歌舞，就是太后也要听她奏一曲，才得满意。”

        阳地黄河以北，渤海之滨，是燕齐交界的一座城池。

        “说多了。”文姬抬起脸来笑了笑，借着寝殿的烛火，戚然明看着文姬这张脸，突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为了她趋之若鹜。

        戚然明摸着手里的笛：“我还以为，你只知齐国，不知祁国了。”

        戚然明二十余年来的人生里，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不由己”，可她始终觉得，都是自己选择，“不由己”只是借。他从不觉得自己不由己。

        文姬脸微僵，低声：“我哪里是站在权利端了，不过是依附着大树的菟丝花，求个生存罢了。若我不是一介女，这诸侯王非得我自己来不可。”

        戚然明依旧把玩着笛，文姬便又从箱里拿了一些金银珠玉，用布包了，交给戚然明说：“这些给你，此并非善地，我虽不知你怎么来的，但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你拿着这些快些走吧。”

        戚然明没有说话，不过他确实是这么以为的，全天除了齐侯与四公裕，恐怕都是这么认为的。

        文姬借着月复又把灯燃，也不回地说：“时候不短了，你赶紧走吧。”

        文姬似有若无地低叹了一声：“若生在和平年代，我也愿寻一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平平淡淡地过一生。若我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亦或者只是个寻常王姬，没有这张脸，此生也不至如此。”

        文姬自顾自地嘱咐他：“我看你手不错，但日后万不可沾染廷朝堂之事，这之间凶险万分，一步之差，就要命不保……可你若沾染了，那便要站到最端，成为权利最层的人，这样才没有人敢欺负你。”

        戚然明：“当今这世，哪还有安稳的地方。”

        母亲生前教过他笛。

        燕齐以黄河为界，但黄河经常改，两国之间的边界问题一直都没解决，时不时就要因此发生战争。

        都是战争，战火连天，旷日不绝，到是尸山血海，饿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