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他以为可以坦说这个“提议”，但现在说到这里突然就梗咽了。

她呆了足有五分钟。云蒹蒹没想到时瑜会带她去。

云蒹蒹安静听着，表如常。刘启明等得手心冒汗。

刘启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同意了，说：“不过，我看过从研究院调来的病历。云小的，对麻醉无效……”

必会发生，而且也未必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刘启明作为董事长特助，公司的运营总监，为集团、为底员工未雨绸缪是他的职责。

像是终于想明白了，问他：“手术有多大的成功率，并发症能告诉我一吗？都是用哪些药？会不会跟我现在服用的中药有冲突，刘特助你问过医院那边了吗？”

*

这位未来的老板娘反应确实比普通人慢半拍，但每当这半拍过后，她的爆发力是普通人的十倍百倍。

刘启明只是到为止，没把这些利害关系告知。他认为云蒹蒹一定可以想明白。

这也是时瑜一直不同意给她动手术的原因。

她检查结束，准备手术的前半个钟，医生仍在劝说：“你这种况，再用药一段时间，最多半年就能复康复了。其实没必要手术。

云蒹蒹每隔几天都会接受检查，刘启明要拿到她的验血报告很简单。

“我咨寻过赵主任，近十年的临床记录，只有一例行麻醉后有意识的患者……”那位患者因为那台手术，给一生都留了阴影。

他相信老板会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但一家企业理过一次公关危机之后，信誉其实是会大大受损的。

仔细想，谁不护短？如果今天要被着去动手术的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也护短。德绑架谁都会，但又有几个人能到大公无私？

她笑说：“好。”

刘启明事面面俱到，来之前早有准备，说：“这次手术赵主任亲自给您，手术成功率是99%。您这段时间的治疗其实就是术前治疗，可以直接动手术。因为时董一直没有签字，才暂时搁置。如果您愿意，立刻就可以行手术。并发症和用药忌讳我都咨询过了，您各项数据的报告单，我已经转语音发送到您的邮箱。”

能写那种有深度的文章来的，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无知的小姑娘。

见她笑，刘启明紧绷着的神经线才稍微放松：“云小，我知我这么很自私，但EEG产品发布会很重要，我是这次活动的总负责人，不敢冒这个险。请您见谅。”

“时董了决定的事不会更改，我只好来找您了。”刘启明越说越心虚，越说越羞愧。

云蒹蒹摇，说：“我要谢谢你。如果EEG项目因为我受到影响，我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

来之前他刚开完会，研发老总和几位外包项目负责人集给他洗脑，求他说服时董换监测目标，实在不行去跟小姑娘谈谈，最好能劝她上行手术，反正就是个小手术。等到发布会那天就算没有恢复，也可以拿康复期来当挡箭牌。研发的老大差给他跪了，不敢当面说大老板自私、护短，私底忍不住抱怨。

云蒹蒹怕疼，真的很怕疼。但她还是选择动手术。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问题还未发生之前，将其扼杀在摇篮。

刘启明不敢去看小姑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