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之上，今日之事只会变成寥寥数语一笔带过。

因为他是胜者，这就是胜者的特权。

秦曜渊移开目光，檀州刺史预料到接xia来要发生的事，目眦yu裂。

“你不能杀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啊！”

一名将士踩上他的背，右手chouchu明晃晃的长刀——

“大人！”

“别杀我们大人！”

百姓在shen后锥心泣血，檀州刺史仍在向少年怒吼：“杀了我！放过城中百姓！”

少年无动于衷，檀州刺史因泪shui模糊的视野中混着一抹猩红。

联合军中，liu传着许多这位少年将军的传言——shen份不明的伏罗，shen先士卒的伏罗，战无不胜的伏罗，修罗转世的伏罗，每个提到他的人都咬牙切齿，却又在战场相遇时第一时间转shen逃跑。

檀州刺史一直在心中嘲笑他们的懦弱，现如今，他最想嘲笑的却是自己！

看看他都zuo了什么！

三十万无辜百姓，全要随他一起去死！

带血的yan泪涌了chu来，他在刀锋袭来的一瞬间发chu了后悔的chou泣。

“住手！”

一声不该chu现在战场的女声让他颈后冷风骤停，原本漫不经心的少年忽然站直shenti，往声音源tou看去，那双狼一般残酷无qing的眸zi先是涌chu一阵惊喜，接着变为凝重。

“夫人？！”柴震脱kou而chu，满脸震惊。

ma上颠簸许久，秦秾华xiama时不由趔趄，大步liu星走到她面前的秦曜渊立即伸手来扶，她避开他的搀扶，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

秦曜渊默默看着她，伸chu的手依然还在半空。

她抬起双手，端端正正地向他行了一个男zi所用的揖手礼。

“将军，屠城绝非正dao，毘汐nu斗胆jin言，还请将军回心转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真武军和被俘的城民都变了脸se。

“……你的脸se不好，随我回主帐再说。”

他再次伸手，秦秾华又一次避开。

“将军若是执意屠城——”她dao：“不但会加大之后收复五城的阻力，还会给将军的名声带来不可磨灭的污dian，此乃得不偿失之举。”

在顺州一战中投靠了真武将军的副将巢弘拧起两daocu眉，不满dao：“这里是爷们的地方，你一个妇人，怎能对男zi指手画脚？”

旁边的柴震脸se难看，低声提醒：“那是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又如何？难dao不是妇人？！”巢弘大声dao：“屠城乃将军和众位副将一起商议的结果，如今军令已xia，她说不杀就不杀，那我们刚刚商量的算什么玩意？我们死去的弟兄难dao就白白死了？这仗究竟是她打还是我们将军打？！”

柴震面se发白，悄悄往旁挪了两步，不敢再发一语。

秦秾华面无异se，充耳不闻，继续dao：“若是将军在此屠城，便会坏了将军和真武军一直以来积累的义名。官吏若是害怕真武之名，便宁可死战也不投降，百姓若是害怕真武之名，便不会真心归顺。为一时之快屠城，后患无穷，还请将军收回军令——”

“你说收回就收回，你把我们将军的话当什么了？”巢弘怒声dao。

“韩非zi有言，至言忤于耳而倒于心，非贤圣莫能听。”

秦秾华qiang忍腹中翻涌和yan前晕眩，竭力使自己一言一语都清晰传遍这片土地。

她要说服的不只是yan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