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纪看着他。

年幼的他总是被宿郢抱在怀里，坐在对方的上，靠在属于大人的温的怀抱里，听着对方讲一些无趣无聊又幼稚的童话故事。虽然他不听，但也懒得挣扎。

可宿郢不一样，宿郢知是一切假的，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宿郢抬起，发现戎纪正看着他，但里没波澜，什么也看不。

“不讨厌。”宿郢说，“没有人会讨厌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

对方掷地有声的言语让宿郢愣了一瞬，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戎纪已经为他的选择了判语。

他不知对方重复这个词的意义是什么。

“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我从一个一无所有，连记忆都是一片空白的人，变成了一个有家庭、有亲人、有朋友、有师长、还有……恋人的人。”说到恋人时，宿郢犹豫了一秒，但还是把这个词说了。

屋里只有一张床，是给他睡的，因为宿郢不用睡觉。他知宿郢是个程序造来的假人，所以也从不为这种事发问。宿郢让他吃饭他就吃饭，让他睡觉她就睡觉，他知是假的，所以也不怎么在乎。

“现在的每天都很开心，很舒适，很平静。”不止右手上有疤痕，左手也有。手背上有，指上也有。

没有一个人会讨厌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

“你选择了他。”戎纪说的是个肯定句，可不知怎么，宿郢却从他什么都没有的里看到了疑问。

条疤痕。

“我问你喜不喜，你回答的是不讨厌，你回避了我的问题。”戎纪从沙发上来，走到窗边，“所以，你喜的是他对你的好，而不是他。”

宿郢被这直勾勾的神看得不自在，避开他的注视看向别的地方。想了想，继续：“陆榭山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除了费璐亚阿姨跟希尔叔叔以外的人里，第一个对我释放善意的人，他对我很好，为我了很多事，付了很多。”

外面已是黑漆漆的夜，看不清白天那棵遮挡在两人的花树。

“你选择错了。”

“恋人。”戎纪突然开重复了这个词。

即使那只是一个被人写来的程序，即

宿郢不知怎么接，只好：“他对我很好。”

随着淋漓而的汗，脑也逐渐变得纷杂起来，许多从不曾冒起的记忆开始一片一片地浮到脑海中。

他想起小木屋里的小白狗，以及那个常常抱着小白狗坐在小木屋门一日又一日地等着他现的宿郢。

他想起那个虚拟的世界，想起那座小木屋。

军装的脖颈脊背上又渐渐地渗汗来，这次戎纪已经意识到了。但意识到归意识到，他却控制不了。

“你喜他？”戎纪问。

他既然没有推开陆榭山，就是有意去发展这段关系。陆榭山对他很好，他也不讨厌对方，那……

他依然会每天坐在他的床边陪着他，一直到他睡着，只因为他认为小孩需要尽可能多的陪伴。他持每天给他不一样味的饭菜，即使知那碗假饭于他而言可有可无。他每天都会抱一抱他，对他笑，向他一次又一次地表示他对他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