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也去了。

扑到了娘亲怀里。

竺兰辞别了慈安堂的老太君，老太君皱了眉，只客套地说了一些挽留的话，见她是心意已决，便不再留人，转而让金珠去取了赏银赠她，取了聘书还予。

白鹭书院的钟先生、云先生常对竺兰说，阿宣真是一个神童，十余年来罕见的，他如今才门，但掌握的学识，能够熟背的经文，却比大半年岁足他两倍的孩还要多，假以时日，学习楚辞骈赋，想必也有极深的造诣，当然过目不忘未必能成为大诗人文豪，但他们能拍脯保证，阿宣将来考举人，必不是难事。这样的保证，也让竺兰愈发地心安，深当初砸锅卖铁也要将阿宣送书塾的决定是对了，就算是宣卿，他在天之灵也会很欣的。

魏赦打了个嚏。

竺兰看着相得越来越和睦洽的“父俩”，心里忽然想着，其实阿宣确实需要一个爹爹。她回过神，却见魏赦似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蓦然耳颊发，弯腰将阿宣放了来，若无其事地牵他的小手往外走去。

巷空空的，惟余微风徐徐，魏赦看了一地面的车辙，微微失笑。竺兰终于答应了自己，往后，便是一个屋檐之生活的人了，魏赦自知也不是十七八小了，若是手脚麻利些，儿也早有阿宣那般大了，不过一回动心，竟如同十几岁半大少年般青涩而猛烈，有招架不住的意味，幸亏竺兰她是清醒沉稳的，不然他估计能办更荒唐的事。

“是。”

……

迭罗领白神医，白神医从怀中摸一本起居注呈递老太君，老太君细致地翻看了起来。

巷中无人，业成左右环顾，凑过来压低了浑厚的声音：“大当家，我知他让你很不快，不如就趁机掉他，永绝后患。”

起居注所记繁琐，字又小，密密麻麻像虫爬，怕老太君老昏花地看不清楚，白神医少不得要解释：“老太君，小人在淮阳盘桓了两日，取了起居注便回了，路上忍不住，先偷摸看了，联系淮阳旧居那边的人的说法，小人以为，事确实有些蹊跷。且大公这些年，恐怕没少吃苦，暗地里经营起了一桩极大的买卖。买卖有多大呢，老太君可以想想，太为何突然发难，前来淮阳……”

她走后，老太君这才隐约想转，自己当初将竺氏来慈安堂，是为了阻隔她和魏赦，魏赦是个狗脾气的，事不能让他如愿，他不痛快了，自然就会把竺氏走。

老太君

不多时，白神医请见，是刚从淮阳回来的。老太君扬眉，褐瞳泽亮了几分：“速请！”

“是。”

“金珠，你替老婆我看一看，竺氏离开魏府之后，在哪落脚。”

魏赦皱了眉，“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三日以后，将他绑来城北沁亭，我单独审他。”

面对老太君的快，竺兰也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好在事终是顺利，她没多想，谢了恩，当日便让人搬了东西去了。

竺兰将她抱起来哄了哄，才哄好了，魏赦承诺，等一次他大休的时候，带着他去郊外放纸鸢。阿宣止住了啼哭，持要和魏赦拉勾勾，魏赦温地笑了一，伸尾指，溺地与阿宣勾了小拇指了约定。

业成领了吩咐，比划了个手势，带着附近蛰伏的弟兄们一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