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句话中的那种绝望，却让叶英更加困惑。

        熟悉的低唤拨动心弦，叶英也顾不得裴元埋在他肩呜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元！”

        观光车上，孩们的嬉笑和明媚的阳光闹到一块儿，让大家不至过多地注意到前排低到冰的气氛。叶英抱着盲杖坐在副驾，仿佛不察有人贪心，频频透过后视镜偷看他。

        天知，他他，他有多想他。

        他说着说着又不由自主地去看叶英。叶家众人的关注全在风景和几个孩上，其实如果有谁回了个，定能看到裴元中决绝的神。

        他说时特别留意了，后座没有任何人对他的讲解提异议，这让他顿时安心不少。

        “大象习惯群居，团结而忠诚，会在自己同族没能力抵御危险的时候选择牺牲自己，以换取其他人继续生存的机会。所以要记得，他们是一群无私的……动。”

        不是看不叶英在故意给自己冷脸，但话说尽了就没有回转的余地。裴元迫自己收起视线，用瓜烂熟的介绍词转移注意：“大象的鼻很长，耳朵像扇，像，就跟路边标识牌画的一样。”

        只是他想不通。裴元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主动离开？不了？照顾他太累了？为什么不能直接和他说？他能放手的。只要裴元作选择，他能够放他走，他能否定自己四年来所有疯狂和持的理由。

        “阿英……”泣音再压抑不住。这个怀抱阔别已久，也太过奢侈，把四年间掩埋的孤独仓惶全了来。

或许不该意外。

        “人类……人类最大的优，团结、勇气、绝不动摇的忠诚。我是人类、我是人类……阿英、阿英……”

        裴元盯得睛都有酸痛，恍惚中，他的瞳孔映的图案线条逐渐扩撒。白蔓延覆盖了整个大象的形状，甚至向上延伸两个拉长的，耳朵般椭圆。大象的睛，好像开始泛红……裴元这时才猛觉心底攀升一慑人、寒凉的恐惧，然而他已不能动弹！

        叶英掌心的剧烈地颤抖。刚才裴元不知何故渐渐停了车，着般僵着一动不动。叶英觉不对，摸过去才发现他的四肢冷如冰雕，便一将他握紧方向盘的手掰开，裴元整个人就直接栽倒。

        裴元每次大象园区，都选择紧紧盯着标识牌，而避免去直接观看大象。这是他保持来的习惯之一。

        他失败过，也成功送人去过。而此刻，他的意志从未这般清醒烈。哪怕他永远无法跟叶英解释发生了什么，哪怕这次后他们再无法相见，当他必须要让叶英和他家人尽快离开。

        也许那不可名状的鬼也知。

        “裴元？……阿元，怎么了？！”

        闪过这个念的瞬间，一缕寒气蹿过脊。裴元意识制自己停止所有思考，转去搜寻大象园区沿途的标识牌。那些标识牌上用简笔画了大象的轮廓。

        叶英捞住他，察觉裴元无法控制地发着抖往他怀里钻，似乎要躲避什么极其可怖的东西。叶英几乎条件反地将他抱紧，喊他名字。后座的众人也被惊动，但没等他们求助别的工作人员，裴元神志开始慢慢恢复，这才发觉脸上早已涕泗横，人的指腹正替自己抹去泪，摩挲着他五官的轮廓。

        四年前裴元突然消失，警方早就排除了遭人胁持可能。是叶英自己不愿去相信。

        其实这四年来，裴元在这动园也见过熟悉的面孔，均是他的病人。便是从那时起，裴元开始严苛地遵守员工守则的规则，寻找各种帮助游客逃离的方法。唯恐有一天会在这里看到自己亲近的人现。

        时间安静了很久，叶英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