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又翻了，这次是朝着墙那边了。

        我在他翻的时候，说：“今天看见那个倒的千岩军说了一句话。”

        我说起之前在窗边看见的千岩军，那个被客卿扶到怀里的。当时，他嘴巴张了张。

        我将脑壳放回地上，：“他好像喊了一声妈妈？”

        应先生没有作答。

        他好像睡着了。

        [伍]

        千岩军的白事结束后，有段时间，我一直在不卜庐的临时医馆当摆设。不卜庐新来的这个小药童，温度总是很低，上边上被太阳晒得的石，着实舒坦。加上我跟应先生生活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学会认药草的品种，应先生渐渐老去，人们不愿意麻烦他，偶尔也会来找我辨认草药。

        在这里，我跟钟离有过一段对话。

        钟离过来拿药，给那些回来修整的千岩军。

        我问他：“你当时看见千岩军回来，你心里是啥想法？”

        这问题就有狡猾了，这明明是应先生给我的难题，我却抛给了他。

        钟离对我说了答案，又把给了我一个新的问题，然后他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哎呀哎呀，别摸脑壳啦，再摸也不会长角的啦。”

        晚上我回去，应先生正在将火柴一一放回小盒里。

        我给他复述了一遍钟离的回答。

        我看见泪痕。泪淌过脸，只有沿途的痕迹了。他微微低着，还在将最后一火柴放回盒里。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这一次，应先生说了后半句，“城戎甲，靖妖闲邪。”他慢慢把盒推回去。我跟他一起念了后半句，这段时间老听见，我都会背诵了。

        他对我笑了笑。老人的泪浅得很，就一层在面上，有些敷衍，都无法淹没那张皱巴巴的脸。

        他不再年轻。遶鬓沧浪。

        [陆]

        我看着他，从夏季看到冬季。时间太漫长，以至于那位客卿还顺带理了村里不少其他老人的白事。

        天气渐冷，我愈发困倦。那恶螭到底也是还没长成龙的大蛇，最近也消停了不少。

        那日中午吃过饭，客卿跟我别，正确来说是“暂时离去”，他说白事需要用到的蜡烛呀纸张呀用完了，他要回璃月港半天。

        我本没想到轻策庄离璃月到底多远，半天能不能来回。我以为这是很正常的速度，便说好呀好呀，晚上回来一起吃烤红薯。

        应先生要去挖红薯，我跟在他后，跟他念叨上次在哪儿哪儿瞅见了好苗，一看就很好吃。他就说好，那就走远去看。

        他领着锄一步步慢慢走，沿途遇到轻策庄的老人们坐在一起衣服，今日难得有好天气。冬天的太阳没有什么度，但胜在人晒着就觉得有意。往日奔跑的孩们少了几个，或许是太冷，不大想门。

        临着要跨轻策庄的大了，在辟邪灯底，小悬桥对面走来一队千岩军。

        我跟应先生又退开，让他们过去。有几个胆大的，要摸摸我，我吐着信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