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说一场书,中间要有一段休息,这段时间就叫“小乐惠”。
茶博士刘苏坐在台xia喝茶歇息,他刚刚讲了一则“岩王帝君岩枪铸孤云阁”的旧事,说得开阔chu1,金钱板都砸着响动。过了好一会儿,人们回味了过来,安静的茶馆里渐渐开始有人说话。
范二爷手里拎了个鸟笼上楼,里边画眉脆脆叫了两三声,引得钟离抬了tou。
“我就说为何今日刘苏如此慷慨激昂,走在茶馆外面都听见他落醒木的声儿,原来是钟离先生来了,”范二爷揭开那半拢住鸟笼的墨蓝布,放到钟离所在的那张桌上,“正巧先生您在这儿,我也就不用费心找别人了,有件事还需要您评评理。”
和那青yan堂画眉一起落座的,还有一位女zi,似乎是才从戏台zi走xia来的,简单穿了层外袍,lou了一bu分shui衣在外边。
往生堂客卿没应他后半句话,目光贴在笼中tiao窜的画眉shen上,细看一番,说:“听这声音清亮,嗯……yan底se如蚕豆,清澈无比,这眉也又白又亮……范二爷这是从哪儿请回来的画眉雀,属实难得。”
钟离说完,抬手把墨蓝布zi给盖上了。他不再看鸟笼,反而开始饮茶。
范二爷“哎呀”一声,不再负手而立,连忙落座,给钟离的杯里倒茶,说dao:“都说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学富五车,才gao八斗,今天的事qing,您听我们讲讲,评评理,评评理可好?”
他又将遮鸟笼的布拉开,把整个鸟笼往钟离那边推了一手。还顺手贴了个装满摩拉的袋zi过去。
客卿看re茶冒着白气往上飘,抬tou说:“听戏时要dian最红的名伶,遛鸟时要买最名贵的画眉,此即人生。”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yan那女zi,又看了一yan这画眉鸟。
“正是、正是!”范二爷听见这句话,明白钟离这算是应了这件事,虽然割ai了一只画眉鸟,少了一桩缠人事也是好,他急忙说,“我不就说了她一句戏不好听吗?至于跟我动这么大的火?现在的年轻人啊……”
女zi柳眉倒竖,打断了他的话:“我在台上唱得好好的,那可是压轴戏,大家都屏息等待,你偏偏那么大声说唱得不好,就这么过了?”
“压轴戏又如何?我看压轴戏也就那样!”
他们又争论起来,一个说女zi资历不够,一个说范二爷gen本不懂。
钟离伸手逗nong那只画眉,等待他们吵完。
倒是边上听书的人看不xia去了,扬声说dao:“虽说这和裕茶馆是你范二爷的,但我们这些客人不是人么?ma上休息的时间就要过了,等刘先生上台说书,你们还在吵,可怎么办?让不让人听书了!还有这边这个姑娘……哎,这不是云堇小jie吗……范二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gan1嘛刁难她。”听客见是最近风tou正红的戏zi,又有幸听过一次,话touma上就转了。
范二爷被这位熟客给气得半死,指了指他,嚷了几声:你、你……
他转tou看向钟离,说dao:“钟离先生定然不是这种随波逐liu的人吧,还不知她这个当红有多少shui分,还请先生给评评理啊!”
“可是吵完了?”钟离问他们话。
两个人互相瞪了对方一yan,不再说话。
客卿笑着摇tou,说dao:“说范二爷不懂戏,是错的。他是懂的,以前的和裕茶馆还没这么大的时候,他先翻新了戏台,在上面跟人唱过戏的。”
“你这人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这么老气……”云堇拨了一xia盘中的糕dian,低低说了一声。
“过去的事qing……”钟离停顿了,他看向范二爷。
刚刚还一直说评评理的老爷zi突然哑了声,摆手dao:“想不到钟离先生您还知dao这些鸡mao蒜pi的事qing,不说了,不说了,今日之事就算我错了吧。”
云堇皱眉,她跟那些戏zi并不相同,她是因为自己本shen就ai唱戏才选择这条路。在璃月港里,什么行业都是同等的,也不存在什么行业歧视。她是努力想让自己唱得更好的那一类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