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朝上望去，漫天的星星。在绝云间少有的，没有雾气的日里，这样的星星闪耀得让人微微眯上睛。也不知在那绝云之地，是不是更能碰到这些星星，更能看清这些星光。

        童在悄悄吃桌上的心，我们都没碰那几个糕。他见我看着他，回首也瞪了一，眉宇间竟有几分钟离的影，只是不笑不乐，很是生气的样。

        老叟喝了酒瓶里的酒，继续讲。

        璃月先民扬帆乘浪与庞大的海怪作战，但大多再不复还。

        被璃月住民称为“八虬”的妖与海上肆，掀翻船只无数。

        它的呼带来风暴，浪将码如砂盐般溶解，波涛将船只如花朵般撕碎。

        于是，帝君手持群岩成的长枪，狠贯而。

        “只是在海上，也需得海上的生灵，”钟离笑，“帝君令不可摧的翠玉自顽岩中生长而，琢成横海吞之鲸。”

        老叟手抚胡须，接话：“岩鲸初成之时，漩涡中无羁翻腾的巨怪为之惊惧，连同大海都在震颤不已。”

        直到咆哮的巨被钉黑暗无底的深海，纯岩的巨鲸才得以自由，回归自己本应属的深远群山。

        伴随这故事的开幕，那些云雾又聚拢回来，雾中似有鹿鸣声，似有……鲸声。

        受伤的男人握着自己的日志本，惊叫了一声，又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胆好小。”说话的是那个童，正啃完了心。嘴角沾了糕屑，被钟离顺手抹去。

        帝君说，有一种岩石可以让云雾撑起。

        是移霄导天真君的鹿角化为群岩的结晶。

        那便给我吧，让我什么都行。小仙说。

        让他的血撑起他的角，这就是浮生之地。

        帝君说，如此，便为砥厄鱼留一座山峰吧。

        从那以后，山与云有了同等的重量，人与神拥有同样的臂膀。

        等候在绝云间看凡人寻求仙缘，那就像在无光的山中，他自己捧着不断逝的仙人之力，他也曾落泪诉说自己的无力，也曾哀怨当时没有劝阻。昔日故人兼导师的魂灵已成云雾，绝云间中绝云地，天上地两仙家试炼，已经是小仙沦为凡人之前最后的手笔。

        他开始变老。哪怕存着移山倒海的力魄，他也不想阻止太山府沉没。背负过往的人，他一人足矣。这就是他作凡人却与仙人有同样的臂膀。

        东方既白。

        老叟站立而起，随童一并走到亭外。

        受伤的中年男慌张说：“我在《侠客记》里见过山叟的故事，那位随而居，席地而眠的老者……您是仙人吗？”

        老叟没理他，反而望着脚边雾气，说：“璃月的说书人，似乎就那样，花里胡哨地编写故事，连什么翠玉自顽岩生的话也讲。”

        他转看向总是怒相的童，说：“明明砥厄鱼只是帝君取了自己的发簪，往大海一扔的事。”

        说书人的故事，最后提到：如今，晶莹翠玉的砥厄巨鲸依旧在仙居天的云霭里遨游，在无边的雾海中翻腾，于嵯峨群峰沉静的和声中鸣响鲸歌。

        钟离失笑一声，端起茶再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