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整日起早贪黑，辛辛苦苦买卖，凭着良心挣血汗钱，从不去坑蒙拐骗，却也不许别人坑到我们上来！”

        “这师家铺里的东西我也买过呢，瞧着可净了，不能吃坏人吧？”

        可这死丫片竟然不知从哪了个锣来！

        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娘顿时生了恻隐之心，七嘴八议论起来：

        若非有护院在，说不得今日便要破血，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又是一锣。

        气势上先就输掉了。

        其中一人忙大声：“我兄弟……”

        没了气势就得讲理，可讲理……他们什么时候讲过理？

        人类的本就是慕怜弱，在这之前，师家好味生意好，有人佩服有人妒，算慕。

        来闹事的几人飞快地交换神，都觉得这么去不行。

        那几人以前也在别的地方闹过，一般店铺遇到这种事早慌了，只要他们扯着嗓乱喊一通，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言一传十十传百，名声很快就臭了，店自然也开不去。

        此先例一开，日后但凡看谁家的买卖好，红了，为仇积怨了，都二话不说上来泼一盆脏，咱们老百姓还要不要活了？

        “是呢，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对，报官，是非黑白的交给衙门置。”

        再看上门的这些，四五个壮汉，胳膊都快赶上人家大，这是谁欺负谁呀？

        “要不就报官呗！”

        哭不丢人！

        师雁行很懂一鼓作气再而衰的理，立刻趁打铁，又往锣上狠狠敲了一记，脆爬到旁边的凳上，对着周围的商和围观百姓喊话：

        她到底是怎么说哭就哭的？

        对面与师家好味有合作的茶馆掌柜一个来帮腔。

        “就是这么回事儿，以前还有人上我店里来说我家的茶叶发了霉呢！红白牙颠倒黑白！”

        “咣~”

        人的声音再大，能盖过锣声吗？

        她又没有自倾向！

        效果杠杠的。

        可现在呢？

        不就是耍嘴戏吗？

        今天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断我们的活路，明天就能欺负别人！欺负你们！

        江茴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

        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被人欺负上门，没天理啦！

        那人：“……”

        “就是呢，孤儿寡母的，讨饭吃罢了，且不说有没有错，就算有，你不会好声好气的说？一群大老爷们上来就打打杀杀的，换谁都吓死了……”

应是赶紧请大夫来治，而不是抬着招摇过市，摆到这里等死！”

        但要师雁行说，那都是放屁。

        有人说成熟的大人不相信泪，血汗不泪。

        泪本就是人类的一种武，用好了，足可抵挡千军万。

        如今喊得嗓都哑了，发也乱了，睛红彤彤的，擎着泪却不肯掉来，多么惹人怜！

        “唉，真是可怜见的，这么个小姑娘能害谁？”

        师雁行用力一睛，泪扑簌簌就落来。

        “诸位街坊邻都看见了，他们无凭无据就上来闹事，砸店堵门骂人，我略反驳两句就要动手！

        “嗨，谁害谁还不一定呢！瞅瞅他们几个胳膊的，啧啧。”

        哭多了讨人嫌，可如果是一个平时在众人心中无比的女孩当众落泪呢？

        能几滴泪去解决的事，为什么非血不可？

        成功的商人都是好演员，现场演戏不丢人。

        --

        他一声，几个伙计就跟着壮声势，倒把路人的绪也带起来了。

        一个十三的小姑娘当门立，上有寡母，有幼妹，这些日没日没夜风冒雪的熬着，瘦得麻杆似的，谁看不见？

        适度柔反而会成为最有力的武。

        她噎着向众人谢，心里却在暗叹，百姓们恐怕不知这闹剧就是衙门里的人一手办的吧？

        只要能获胜，哭算什么？

        谁不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