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杂耍摊很引人。

        就这么两文钱，也不是所有人家都舍得的。

        耍猴的，踩跷的，跑旱船的，舞狮的，各自都带着家伙事儿，隔着大老远就听见锣鼓震天响。

        师雁行这才想起来，这年月拐横行，尤其逢年过节，更是案发峰期，便郑重谢。

        江茴抬一看，竟是陆家酒楼。

        断掉的糖瓜会迅速冷却定型，就变成了一颗颗圆的糖果，喜庆又方便。

        卖敲糖的声势惊人，吓得鱼阵直缩脖。

        鱼阵没那么多心思，抓着就狠狠了，滋滋：“甜的！”

        师雁行：“……”

        “快来！”

        师雁行觉得稀罕，举着挑糖的小木棍儿迎光看。

        而且这个糖瓜也不大好，有杂质的。

说好了两家一起逛的，奈何人太多，走了几步就给冲散了。

        当爹的中羞涩，脆就抬手往他屁上拍一把，“吃吃吃，就知吃这些兔不攒粪的玩意儿！”

        再往前挤，还有卖糖瓜的。

        我们都是直接卖去酒楼里呢。

        到底是买了三个。

        最多的就是琥珀的膏状麦芽糖，多是小孩买，两文钱一棍儿。

        有嫌多了的，他便理直气壮：“这玩意儿哪儿有那么正好！”

        如今郭张村的人很有瞧不上这种街称斤卖咸菜的：

        很深的蜜，像一团人造琥珀，能看见明显的拉丝痕迹和气泡，又有像瞬间凝固的湖面之。

        陆家酒楼么，上二楼后正好可以俯视几个卖艺的摊，还不怕挤。

        师雁行就笑，“我们今儿可是来蹭地方耍的。”

        真当哄孩呐？

        快过年了，吴事也换了喜庆的酱红铜钱纹袄，老远一见师雁行等人便笑着迎上来。

        正经讲究的都是师傅们提前一遍遍拉过，拽成约莫一指细的长条，然后用线飞快地勒断。

        小孩儿哪晓得家艰难？睁睁看着别的孩童滋滋，委屈得不得了，一闭脖一梗，索放声大哭起来。

        师雁行看得好笑，就听耳边江茴小声说：“里心铺里有那种指肚大小的糖瓜，可以称斤买，咱们不要这个。”

        嗯，甜丝丝的，非常本源的味。

        有的孩童馋得嘬手指，拽着爹娘的手哼唧，“想吃！”

        此时此刻此地，他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王。

        吴事哈哈大笑，亲自带她们上了二楼，“就该这样，朋友嘛，有事无事都来耍耍才好。”

        江茴就问师雁行和鱼阵，“想吃吗？”

        或许是人多，或许是日太好，虽有寒风刺面，但走了一段之后，竟全洋洋的起来。

        师雁行推说随便给个桌就成了，吴事却：“不妨事，这屋本也是东家与人谈买卖时来的，平时放着也是白放着。今儿人多杂乱，保不齐就有些心术不正的，你们几位女眷客，且又带着孩，还是不要去外挤的好。”

        江茴娘儿仨拼力是拼不过的，正懊恼间，师雁行指着不远噗嗤一笑，“到门了，去串个门儿！”

        单独开了个包间，又叫了心果品。

        坑人嘛！

        糖对乡间百姓而言是稀罕，平时舍不得买的，年儿底少不得也忍痛买些甜甜嘴儿。

        天很冷，人一张嘴就呼哧呼哧吐白汽，脱离了棉套保温木桶的麦芽糖迅速变得，光泽更胜，在冬日阳闪闪发亮。

        米黄的一整块的糖瓜，足有盖房的石那么大！

        好些老百姓围成圈儿看，时不时轰然叫好。

        交了钱，摊主就用小木棍儿在盛满糖浆的木桶里搅几，最后缠成一个酷似棒棒糖的。

        --

        骂完了，拖着就走。

        师雁行看着，隐约有种令她到陌生的童真。

        摊主就站在旁边，手持小木锤，谁要买就顺手敲一，来多少算多少。

        糖果倒罢了，不过买几样桃酥、面棋、炸撒等，过节供奉摆盘，有来串门的也可以待客。

        摆摊卖肉卖菜的自不必说，更有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小吃摊，还有的商贩连自家咸菜缸都搬来了。

        看着四周攒动的人，师雁行惬意地眯起睛，受到了久违的纯粹的快乐。

        师雁行失笑，也学着她的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