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院里。

        她悄悄拉了拉金菊的衣袖，心里很是担心，害怕金菊因此开罪了白薇，又换来一顿责罚。

        顾慎笑的尤其温和，“我认同祖母的说法。”

        祖母一向重视她，却统共和她说了几句话。

        金菊跟着白薇伺候的时间最久，主仆俩的关系也好。

        她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说了，“祖母不是一直看不上熙表吗？怎地今晚……”

        她咳嗽了两声，试探着开：“小，就算是老夫人不重视表小，但表小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大少爷的妻……有大少爷在，顾家的各位主……有谁敢不重视表小吗？”

        倒是她忘了？这种事怎么能问长呢。他估计巴不得早能娶到熙儿。

        顾老夫人或许是怕宋氏再拒绝。

        顾老夫人一走，其余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散了。

        她说：“……那就私里多给熙儿准备些银钱。”

        她眉紧皱，脾气也上来了：“谁说熙儿没有娘家人，你和我难不是？我虽然是慎哥儿的母亲不假，却也是熙儿的母亲。”

        ……原来祖母也不是单单重视她一人的？

        大小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何连如此简单的理都想不明白。

        宋氏还能怎么说。

        她看了看白薇的脸，大致猜了她心里所想，劝解：“大小，您别想那么多。”

        丈夫这样说话，宋氏就不兴了。

        “行了。”顾老夫人看自家嫡长孙都和自己站在了一条上，底气更足了。

        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大地万都了梦想。偶尔传来几声远街巷的狗吠声，越发显得深夜寂静。

        “我知。”白薇接过迎呈上来的茶抿了一，“但是……但是……”

        白薇不是不懂得金菊话里的意思，她只是在经历了今晚之后，心里有了巨大的落差。

        金菊不知该如何和自家主解释，但是又不能不言语。

        熙儿到时候要从延平嫁,  再待在顾家就不合适了。

        顾景岫也附和郑氏：“刚好愉哥儿和忆哥儿也都是腊月成亲,  三喜临门，到时候定是闹极了。”

        “你说这个正是我想的。”宋氏桃花弯弯，笑起来的神态和顾慎有几分像。

        白薇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睡觉，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唤了在外间守夜的金菊和迎来。

        郑氏看向宋氏,  略有些迟疑：“嫂，要不就听母亲的吧。早给孩们把事办了,  也是一件好事。”

        她心里再不愿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应。

        宋氏倒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太仓促了,  怕委屈顾熙儿。

        那样重视她？还亲自和父亲、母亲谈论起要如何迎娶熙表过门的细节。

        迎搀扶了白薇起来，又去临窗的贵妃榻上拿了翠绿绣荷花纹大迎枕让她倚靠着坐在床。

谁来劝解也不行。

        她想来想去,  去问长：“慎哥儿,  你怎么看？”

        他一字一句的承诺：“你放心。熙儿嫁了我就只有享福的。”

        宋氏：“……”

        他当顾熙儿是亲妹妹一般对待的，虽然她嫁给了长兄也是良缘，但他哥哥的，总是多惦念着。

        顾慎和顾怀兄弟俩是最后离开宴息的，一前一后的背影被屋檐挂的红灯笼拉的很长。

        迎看白薇一直不说话，以为是金菊惹了她不悦。

        “都看你的意思。”顾程明对这倒不在意，“熙儿又没有娘家人，给多吧，也权当是给她傍了。”

        --

        她无语。

        他伸胳膊去揽妻的肩膀，“我也只是想让熙儿手里多一些银钱，她以后要什么也方便。”

        顾慎回去看顾怀，年轻俊秀的脸上带着和往日不同的轻松快活的笑容。

        “大小，您怎么了？”金菊拿发烛把室的灯火亮两盏，又挑了一侧的幔帐用银钩挂好。

        “南嫣，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程明知自己说错了话，英俊的脸上带着讨好。

        她一锤定音：“南嫣,  这样吧……就把日定在腊月二十八吧,  也算是给你留一些多余的时日。”

        顾怀也笑起来：“长兄即如此说，我便也安心了。”

        腊月二十六和腊月二十八之间，能多余到哪里去？

        宋氏：“……”

        宋氏和丈夫顾程明一起离开，边走边轻声商量要给顾熙儿拿多少聘礼。

        顾怀给顾慎喜，半开玩笑半是郑重：“长兄，你是如愿以偿了，但一定要对熙儿好。若往后她受了委屈，我作为娘家人，可不会饶了长兄的。”

        她慢悠悠的起往外走,  都到门了,  又回补充一句：“南嫣啊,  这两日个合适的时间把熙儿先送去延平吧。”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是睡不着。”白薇叹气，又打发迎给她倒盏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