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属实不显。

        这位金钟谷弟都起上前了，花朝才注意到他生了一副刚烈怒目，眉间距极窄，显得此人戾气横生。

        加上一颗圆溜溜的光，一金红袈裟法袍披在上，没有丝毫庄严宝相之，到有屠夫恶徒刽手的意思。

        花朝看他，愣了，眯起，仔细辨认才发现这人她竟认识。

        这人是百年后佛宗著名的叛门妖僧——金厄。

        花朝一时间愣怔，过往如山海倾覆，汹涌而来。

        金厄乃是佛宗叛徒，举世唾弃，甚至得了妖僧称号，皆因为他怜悯半妖异族，常年与妖为伍。

        有传言说他因上妖女叛宗门，冒天之大不韪偷取金钟谷金莲芥，为半妖开辟容之所。

        但只有花朝知，他从未上什么妖女，他常与花朝私通信，却一生也未曾同花朝见上两面。

        最终半妖为博栖之地战败，金钟谷收回金莲芥，金厄……同半妖一同殉海。

        他不是妖僧，只是渡的乃是真正的人间苦弱，却落得个满骂名，人人得而诛之。

        花朝到现在还记得他与自己通信，一手风骨凌冽矫若游龙的字，书人族虽苦，却有修真界相互；妖族虽苦，然有妖王镇守；族亦苦，却有域容；鬼族虽苦，也有轮回可渡；唯有半妖一族，天地人间，无栖住。

        花朝怔怔看着如今尚且少年灵秀，却依稀能分辨后日那五衰之面，满面悲苦模样的金厄，一时间嘴唇几动，未能言语。

        “这位友……”金厄见花朝瞪着他不吭声，声促。

        “退后！”师无见花朝晃神，持鞭上前，眉目森冷周灵压肆，呵斥金厄，“你吓到她了。”

        金厄愕然瞪，半晌憋的青筋游走，只得后退一步，眉目拧成一团，讷讷：“我只是……问一问……”

        花朝也因为师无的声音回神，往事如，几乎将她溺毙，但是她看着如山般屹立在她前面的师无，所有悲怆心绪尽消。

        金厄还这么稚，后世翻天覆地带领半妖奇袭妖族乃至族，搅得三界天翻地覆的妖僧，竟还能被才金丹境的师无给吓着。

        师无也不是后来森寒到令人牙齿发颤的界战神，这个世界也还没崩乱，一群还未成长的少年人，齐聚在这慌败的大殿之中，满心敬畏听花朝说后来世界当真乱起来之时，不值一提的羽人族……

        花朝突然就想笑。

        发自心的那种笑。

        一切都还来得及，都还没有发生，他们遭遇的这挫折算什么呢？

        他们都提前知了羽人族的存在，只要谨慎行事，未必不能全而退。

        因此花朝就真的笑了。

        她特别想要上前抱一抱师无壮腰，埋一埋他宽阔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