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冷。”贺兰慎站在她边，沉默了会儿，问，“你方才与李将军所言，是为何意？”

裴离开长安的这两个月，江淮战事一波三折，几次遇险，师忘想必也有所耳闻。虽然她嘴上冷冷淡淡万分嫌弃的样，心底指不定有多担心呢！

“你……”师忘目光复杂，明显有话要说，然而在接到贺兰慎的神时，她又生生止住了话茬，改叹，“罢了，该知的迟早会知，我就不打扰你们这片刻的宁静了。有什么事，就快说罢！”

裴站在江边眺望烟波浩渺，任凭风鼓动斗篷。她发了会儿呆，便听见后传来轻稳的脚步声。

知她是刀嘴豆腐心，裴依言站开些，让后的贺兰慎：“师，贺兰也来了。”

贺兰慎结微动，话到了嘴边又碎了咽，最终只垂轻声：“好。”

净莲司门，裴在贺兰慎的搀扶了车，也不知是日夜颠簸还是别的原因，走路绵绵的好似没有骨，这天还没到，脸上倒多了几分艳丽的桃红。

裴静静立着，像是这凛冬中一朵转瞬即逝的霜花。

她所说的‘家’，指的是长安。

对于裴的示好，贺兰慎一向不懂得拒绝，有求必应。虽说每次都是裴先撩先招惹，但最后被压在榻上红着睛告饶的也是她，贺兰慎话不多，只是将她连人带魂嵌骨血，心中，仿佛要将毕生的意都宣完一般，放纵得几乎反常。

说罢，裴意味深长地一笑，撩开帐帘走了去。

裴见贺兰慎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替他开解：“师你别怪他，他真不懂这个！”

贺兰慎本不懂这些，那匆匆一瞥的避火图上似乎也不曾教过，但他生来聪慧，已从裴和师忘的只言片语中推测一二，霎时耳朵绯红，淡的唇张了张，局促且愧疚，低声诚恳：“还请师掌事明示。”

即便是晴天，冬日的江边亦是十分寒冷的。

看在裴某尽心辅佐的份上，将来若有什么需要仰仗李将军的地方，还请帮个小忙。”

“明什么示？回去我教你。”裴

雪天不能晒药采药，师忘便在药庐中研究新方。猝然见裴披着一霜雪门，她失神了片刻，笔尖在药方纸上晕开一团深的墨迹，而后收敛绪将纸作一团，声音微涩：“站开些，你挡住我的光了。”

“什么？你们日日同房？！”果不其然，师大人怒目横视，将手中的笔狠狠一拍，“是药三分毒，何况你本就寒虚，可禁不起如此折腾！”

回到长安那日正值飞雪如絮，青檐苍雪，黄伞紫伞在雪地中开朵朵荼蘼，喧嚣而寂寥。

裴毫无羞愧之心，将路上发生的‘事’避轻拈重地说了些。

说罢，她将目光投向贺兰慎，语气严厉：“她胡来，你也由着她胡来么？何况这等事本就是男的责任大些，你若真怜她，就不要只图一己之乐！”

“淮南虽，山如墨丹青，但到底比不过长安的大气辉煌。”裴冻得鼻尖微红，睛却是飞扬明媚的，望着贺兰慎，“来得够久了，我们回家罢。”

虽说师忘给的药也有在吃，以防万一，裴还是去了一趟师忘那儿。

回长安的路上，裴没少拉着贺兰慎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