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音究竟是谁的女儿？”

萧钰不知自己是怎么从殿门来的。

他光明磊落，却心思缜密；气度宽容，却不轻易让步。

萧钰有些疲惫，便显得有丝淡淡的魂不守舍。半晌他才转眸看向姜叙，温声说：“这么晚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吧。”

萧绎不觉中握紧的拳在颤抖，常言都说“青于蓝而胜于蓝”，他这个儿，却胜了他太多。

所以当萧绎问及萧钰，能不能原谅他、不要记恨他的时候，萧钰微微苦笑，却斩钉截铁的回答：

没有雨，但闪电时不时划过苍幕。

他从不会睁一只闭一只，只会像这么有一说一。

姜叙皱着眉，咽了咽，说

……

姜叙打从被萧钰任命为建业太守，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萧钰这般满腹心事的样。他能猜到，萧钰和萧绎可能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使得萧钰唏嘘而沉重。

他只知自己瞒不去了，与其让萧钰自己去查，闹得人尽皆知，还不如让其成为父二人间的秘密。

“我不信添音的父亲是鄱阳郡守虞翻。我来此，就是为了要您一句真话。事到如今，瞒着我也没什么意义。您就是不说，儿也会自己去查。”

“甄夫人的来历和添音的世，我会替父亲保守，是为大局，也是为添音好。但适才我在同心殿说的那番话，不会收回。夜已深了，您休息吧。”

借着电光，姜叙能看见萧钰沉如深的神，他终是忍不住说：“亭主她……长公，今晚这事只是起于袁婕一面之词，她说的未必是真的。虽然、虽然主公承认了，可还是……”

姜叙一直在殿外等着萧钰，他和那些被萧钰屏退的人们一样，无人知萧钰和萧绎都谈了什么。

走得极为沉闷。

然而这又如何呢？

这就能成为父亲伤害母亲至深的理由么？

待萧钰来后，姜叙看着萧钰的神，更觉得担心了。

一路看着他长大成才，看着他残志，再到被他谴责、被他质问，萧绎说不心中是什么受。

但他不敢问。

萧钰沉默了会儿，“我知。”他说：“所以，有些事我需要和父亲单独说。”

“好，我告诉你添音的世。”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姜叙，又被萧钰上的低气压压迫着，半晌不敢说话。

刚才在同心殿，父亲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不是个会控制表的人，那种隐忍的苦衷，无法言说的纠结之，令萧钰在意。

是以，当萧钰来到萧绎面前，将所有人屏退去后，问的话是：

不论是观察力、心还是什么，只要在他面前一破绽，便会被他彻底识破。

黑的像是深渊的天幕，在他后铺天盖地的，化作要将人去的无底黑。崔巍的殿宇犹如一狰狞的巨兽，贴着地面匍匐扭曲的边角。殿门大开，似巨兽张开了血盆大，被蓦然划过天际的闪电映得犹为慑人。

难怪父亲将所有人瞒得那么紧，甚至独自承受着、背负着，被母亲憎恨、误解。

不能。

他怎么也想不到，添音她，竟然会是……

萧绎闻言是震惊的，这种大惊，更印证了萧钰心中的怀疑。

在听见父亲将一切告诉他时，他便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