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飞燕再次陷沉默，抬眸看向怀悟大师，嘴角轻扬，说：“那请问怀悟师兄，好坏如何定义？善恶如何定义？”

怀悟也看向贺飞燕，转随便了个沙弥：“何为十善业？”

有前车之鉴，答题的沙弥冷静地回：“业有三，杀生、盗窃、邪淫；语业有四，妄语、恶、两、绮语；意业有三，贪心、嗔恨、愚痴。”

贺飞燕再次轻笑：“何为乐果，何为苦果？”

贺飞燕缓缓开：“识念定人心，也能影响人的行为，好的识念当广为传播，恶的识念当及时遏止。”

贺渊眉间蹙得像是条拧巴了好几圈的麻花，低声喃喃：“师叔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了这个……”

林机玄：“……”隔行如隔山。

林机玄他们到的时候，辩经已经开始了，两人从、一直聊到，一言对一语，往来频繁，句句莲华。

怀悟最后看向贺飞燕，再次问：“如何分辨识念的好坏？”

怀悟又了另一个沙弥：“何为十恶业？”

当年天为害一方，影响甚广，许多天师的人都因此而牺牲，这十年来被列为禁词，很少有人会公开谈起。

怀悟大师又问：“如何分辨识念的好坏？”

“然也，”怀悟厉声说，“可更甚者是识念可祸害他人！搬是非！颠倒黑白！将乐果扭曲成苦果，将苦果伪装成乐果，是以是非不分，善恶不辨！”

贺飞燕沉默片刻，这短暂的沉默在快节奏的辩经里已经可以论为认输的前兆，在座所有人都没想到怀悟大师会在大庭广众之提起天一词。

贺渊在旁耐心地给林机玄解释：“师叔认为念即是识，识现念，即是本心，即是当；而二叔叔觉得念大于识，识基于念，识是现今，念是过去现在及未来。”他声音忽然停住，表一变，神冷峻地看向怀悟大师，似是听到了什么惊人之语。

他陡然厉声质问：“师弟！试问此等人不惧无底

寺僧人一片哗然，有年纪轻的偏问：“天是什么？”年长的不知该怎么解释，只他们好奇的小脑瓜，敷衍地说：“听大师辩经，少问那么多。”

怀悟：“由业果所定，未来乐果为善，得未来苦果为乐。”

他声音一声赛一声的严厉，好似在金刚院里呵斥违律弟。

贺飞燕答：“乐果为好，苦果为坏。”

沙弥悚然一惊，脑海空白了一瞬，随后答：“一、不、不杀生；那个……二是、是不偷盗；三、不邪淫……九、不嗔，十、不痴。”一开始差嘴瓢，到后面才能答个囫囵。

令贺渊震惊的这句话林机玄也听了个一清二楚，怀悟大师说：“那飞燕师弟如何看待以识和念影响他人？”他眉宇端庄沉稳，略显丰厚的嘴唇开阖谈吐间带着重佛息，“当年天以识念害人，灌输生者苦，由死解脱的恶念，飞燕大师如何看待？”

哪怕看过不少佛学经论，林机玄听着也有些大，一开始能跟上两人的思路，等到中心论转移到“大唯识”与“识变”的时候，他脑里随着两人平和又激烈的言语冲突变得一团混乱。

文殊菩萨，殿前有一块公共区域，立着个象征森罗万象的巨大香炉，里面满香火，星火映照着香炉边缘刻着的一行：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