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在漫天佛光里，她看清了那人的样，一刻，她发了玉石俱焚的尖锐叫声，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那个人。

“来了！”林机玄话音刚落，厉鬼猛地向他冲了过来，她心底所有的怨恨都化作这孤注一掷的一击，然而还未冲到前，便遭遇漫天佛光。

他像是毫无意识，走了佛光里，将逐渐收拢的天罗地网撕开了一个突破。

贺渊手持降杵，在地面猛然一击，万千佛光急速向女鬼奔涌过去，张开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天罗地网。

林机玄觉着今晚这事用不着他了，可隐约还是有不安的觉。

但那终究不是真正的光。

刚才那一瞬间他看到的影究竟是什么人？除了他们，谁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跑来这块废墟。

贺渊不是傻，看似是贸贸然在这里叫嚣着迫女鬼对他使用言咒，其实周遭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他这行少说也有十年了，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想顺利活去，靠那么几香火是不够的，他要积德，积大量的德，保证自己里的佛光不灭，他才能有幸上一气。

男人立在劲风里，一衬衫被风得猎猎作响，瘦削的脸颊如刀锋般锐利。

他意识回四扫看，却看到地面上，从废墟石碓里倾斜来的人的影。

他冷淡地看着那个上开始蒸腾开鬼气的厉鬼，嘲讽地笑着说：“习惯了光明的人是不会再踏足黑暗的，你生前等不到他，死后依然等不到。”

不服，打到他们服，再不服，直接度化！

“妈妈——”摩睺罗忽然传了清脆的声响，女鬼前冲的动作一滞，贺渊紧随而来，一长串悬在手臂上的佛珠被他甩了来，将女鬼盘绕在佛珠。

“鬼……是鬼……”他发虚弱的声音，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满脸都是撕裂三观的震惊。

林机玄悚然一凛，意识将男人扑倒在地，反打一张五雷符，女鬼本不符咒会对她造成多少伤害，就如同一个深坠深渊多年的病患，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秒抓住了最后的一线光明。

比跟人打交更简单。

谴责。而他现在——一定活在光鲜亮丽里。”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清楚应该怎么跟这些东西打交。

佛光在地面闪闪发光，好似一连串平铺开的电，巨大的卍字文将整栋废墟都包裹了起来，将女鬼照耀得无遁形。

这回看来，这人确实是有狂傲的资本，最起码现在这佛光的动静比他平时骂人的喊声大。

女鬼转看着被放在石块上的摩睺罗，神一寸寸柔来。

“妈的，哪儿跑来的神经病！”贺渊见状喊，“把他走！”

林机玄这是一回看到贺渊亮自己的真本事，在他印象里，这个人平时好像除了“无能狂怒”也没过什么实在事，手里挂着一串佛珠既能挡鬼又能挡灾，遇到事甩两，骂人的声音比雷都响。

“妈妈。”摩睺罗又呼唤了一声。

影逐渐向他靠近，一个已然被吓得木讷的青年男人怔怔地站在他们面前。

“鬼……女鬼……是女鬼……”男人像是回了魂，在寂静的夜里发尖锐的惨叫声，这一声勾起了女鬼对他的注意力——她猛然转，长发凌乱，双目赤红地看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