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求，完全是看在我母亲的份上。倘若母亲在九泉之看到自己的孩互相残杀，她会伤心难过的。”姬丹这话既是说给嬴政听的，亦是说给太丹的。

任由对方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向前，郑重而虔诚，世间好似剩了他们二人，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有规律的心。

讪讪地闭了，她安静地站在风中，额前散碎的青丝轻扬在愈加坏的暮中，等待着一个答复，亦是一个裁决……

“寡人拭目以待。”嬴政从未把这样一个卑鄙小人的恶语当回事，也不与之多费唇，哪怕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时间。

或许很早以前，在很小的时候，自己确是将对方视作亲人去对待、去敬的……可是，那时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自己亦不会因为所谓的血缘而是非不分，失了原则。

此时赵已收队，一抬恰好与姬丹的眸光相碰，遂不着痕迹地避了避，上前对嬴政俯首：“王上该起驾回营了，这位您看……”边说边瞥了一姬丹。

半晌后，嬴政终是幽幽长叹了一声：“你还是太心了，也罢……”说着，让卫兵撤去对太丹的桎梏。

仅仅一个字，便让长久构筑的心防轰然崩塌……

“为何？他把你害成这样，你竟然还要替这个禽兽不如的渣滓求！”嬴政自是很不解，越说越生气。

若阿政执意要太丹的命，她也无法左右。

豁得去。和外柔刚的妹妹恰恰相反，他一贯外中、刚愎自用，到了关键时刻却又贪生怕死……更何况死在嬴政的手里，这比死本还要可怕。

姬丹没注意其他人的反应，刚刚那句话已经耗光了她的力气与全的勇气，她不知就这么同阿政回去之后又当如何自，不知王翦以及一臣的态度，甚至阿政如何看待她都不得而知。

这种久违的踏实是那样的不真切，仿佛飘零了很久的落叶终于找到了归宿，从此不再漂泊无依；又宛若漂泊无依的舟楫终于寻到了停泊的港湾，不用再整日

“至于封侯、圈禁又或是狱，随便你怎么决定。燕国是兴是亡，姬姓一族是荣是辱亦统统与我再无瓜葛。”话已至此，能说的都说了，姬丹猜不透嬴政的想法，亦没有心思去琢磨揣测这些了。

姬丹不禁扪心自问，当真只是因为那人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是与自己血于的亲人吗？

姬丹的眶酸涩湿，心深却充实而饱胀……

太丹活动了一酸疼的手腕，瞪着姬丹的神里满是不忿，俨然并不领这份：“你以为假惺惺地替我说几句话，我就会对你激涕零吗！”说罢，又恶狠狠地看向嬴政：“秦王也不要太得意，本太一日不死，你就休想过一天安稳日。即便有朝一日你得以平四海，一统天，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所有手段毁了你的江山基业！”

不光是嬴政没想到他的丹儿会主动提跟自己回去，连赵也始料未及，眸不由得暗了暗。

须臾间，微凉的手被包裹带着薄茧的温掌心，恍惚中微微抬眸，但见嬴政徐徐呼一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双原本冷冽矜贵的凤眸里隐隐有了一丝温度：“好。”

是啊，自己为何要这么？

“阿政，放他一条生路吧。”姬丹轻声请求。

“我和你一起回营地。”乎意料的是，姬丹竟先嬴政一步接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