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杜心兰的丧礼如期举行。

・

兰舍到悬挂着白幡，后中大大小小的人皆齐聚于此，包括无名无分的姬丹。

最可怜的当属公，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纵然其母被追封为人又有何用，无上的哀荣对于一个孩而言终究毫无意义。而，公究竟该由谁继续抚养依然是个待解决的问题。

嬴政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可他只能那么，正如当年只能那么一样。

嬴政很清楚杜心兰的秉，这个看似柔婉实则刚烈的女哪怕到了最后、到了绝境也不妥协，更不随波逐，这世间唯一能牵绊住她的、让她不舍和留恋的也只有孩了，而自己正是利用了对方这唯一的弱才能绝地反击。

七八岁大的孩，虽未完全懂得生离死别的义，但也明白，自己

暗了暗，继而抬步向前。

中戾气尽然化去，杜心兰的眸光归于平静，最终缓缓闭上，朝后一仰，倒在了湿冷的地面上，举着布偶的右手终于无力地垂，一滴泪遗留在角，随着双目的闭合悄无声息地落，唇边一丝清浅笑意……

至于儿，他自是会好好照顾、悉心教导，毕竟那也是他的孩。

阿胡这话隐隐了几分抱怨与不解，她想不通，就算是一名女被君王幸，只要能诞王嗣，哪怕再不受待见，位分总会给的。

中屡次遭受蛇群侵扰，此前便有妃和公遭遇毒蛇攻击之事，直至君王遇险，杜良人为护驾而不幸殒命，驱蛇才成了秦的等大事。

现在她每日都闷得厉害，晚上睡觉时一闭上睛满脑里都是杜心兰临死前的样，整夜辗转反侧，难以眠，实在没有心去考虑别的事了。

阿胡不假思索：“这好办，贵人可以在王上面前提一位分的事啊！您为王上诞育十八公，王上又那么您，于于理也该给您一个位分了。”

各各苑每天至少要撒三遍雄黄，此外医丞们还另了药包分发给中的宦官和女们，一时间近乎人人自危，有时候走在路上看到细长的草绳都会吓一。

“寡人明白了，你安心地去吧。”他动了动唇，轻声说。

本来众人纷纷猜测极有可能是端华夫人，只因目前在后其份最，况且杜心兰生前与之关系最为密切。苦夏亦确实抱有这个想法，甚至还找了几个与自己交好的妃在嬴政面前旁敲侧击地提及此事，谁知却被对方以苦夏掌六、事务繁忙，恐照顾不周为由一回绝。

姬丹穿针引线的手一停，眸光闪了闪，却只淡淡吐一句“再说吧”。

・

公跪在棺椁边，通红的小脸上泪痕遍布，睛得像桃，无论旁人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可为何贵人生小公两个多月了，王上却迟迟没有册封的意思？

提到杜心兰，姬丹的心难免阵阵痛：“我倒是也想……可我无名无分，怕是人家孩也未必愿意。”

苦夏心里那小九九嬴政是一清二楚，她已有了长公扶苏，再将次收归己养，那还了得！况且，嬴政也并不认为苦夏会对别人的孩多好。

“婢觉得，让贵人来收养二公再好不过了。贵人心细如尘，学问又多，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二公在您这儿一定能得到很好的教养。”阿胡坐在庭院门，一边低着针线活一边与姬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