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嬴政其实也听见了，却装模作样地微微：“嗯，说得不错……这几个才还有力见的，那三人皆是绝世人，又了王后，与你相提并论倒也说得过去。”

此时，远的八角凉亭里依稀可见一个小小的影，隐约传来孩童的朗朗诵读声。

“可是商末战乱频发，民不聊生，难不是纣王之过？”姬丹从小接受的就是正统的儒家教义，可谓是一次听到如此颠覆认知又惊世骇俗的言论，“那在阿政的里，纣王是一个怎样的君主？”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啊？！”姬丹面嗔怪之，“你光说她们是女是王后，你怎么不说她们三人跟了亡国之君？难不成你也想成为像夏桀、商纣、周幽那样的昏君？！”

“的确不冲突，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很多事无法两全。就拿战争而言，双方都免不了妻离散、家破人亡，可从古到今，战火从未停息。明知会死很多人，明知会付很大的代价，为何还要不断兴兵征伐？说白了，不过人本利，真正到了开疆拓土又广施仁义的又有几人？”

姬丹缓缓摇了摇：“阿政，你打的这个比方太极端了。宋襄公的法其实是以他人的命来成全自己的名声，这并非真正的仁义，而是假仁假义，我也为其所不耻。可是，仁义与明君并不冲突。”

被嬴政其不意地一问，姬丹一时间还真答不上来，虽然心知阿政的见解过于偏激，却也反驳不了。愣了好一会儿，她才迟疑着开：“三皇五帝？”

窃窃私语的声音仍然被姬丹听得清清楚楚，无外乎是诸如“狐媚惑主”“祸乱闱”之类的闲言碎语。

虽说并不在意，但被人私里冠以这样的恶名，姬丹心里多少有些不快，遂拍开嬴政正在她腰间揩油的爪，埋怨地瞪了他一：“还说不是火坑？我都被你坑惨了！你没听到刚才那些人们在嘀咕什么，说我是祸国的妖女——大秦的妺喜、妲己和褒姒！”

“君王有暴君、仁君之别，亦有明君、昏君之分。三代以来，那些所谓的明君其实大多数政绩与战功皆平平无奇，不过是执政期间国泰民安，没有发生太大的忧外患而已。他们或许称得上是‘仁君’，却未必担得起‘明君’二字。就比如那风评极佳的宋襄公，确实算是一位仁慈民的国君，甚至对敌人都宽仁包容，不忍半渡而击……而正是因为他的仁慈，致使宋军丧师辱国，也害得自己恨而终。这样的君王，不是昏君又是什么呢？”嬴政的这番话无疑表明了他的态度、他的国策、他的立场——他宁愿成为一个残酷暴、被后世唾骂的暴君，也不愿一个看上去仁义民，实则庸庸碌碌的昏君。

嬴政示意人们停辇驻足，望着凉亭的方向问：“天已暗，是谁在这里读书？”

赵立刻答：“是扶苏公。公一向勤勉，无论寒来暑往，功课上也从不懈怠。如今这

“太过久远之事，史不可考，焉能作数？”

嬴政笑着摇了摇：“丹儿此言差矣。旁的暂且不论，就单说这纣王，在位期间南征北战、开疆拓土……虽亡国，但亦有为；而姬宜臼这等国君，不过是靠着犬戎才居共主之位，依仗外族坐稳王位，自己却碌碌无为，这样的人连守成之君都算不上，古往今来的史官们也并未对他诛笔伐。我平日读史书每每读到此，便觉大大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