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抬起，那张俊无俦的脸庞，一双明眸仿佛蕴藏着星光，虹膜竟是罕见的霜蓝。

假如他就是当年的凶手，若不算上回在醉梦楼相逢，他们也确实数十年不见了。

雨拂过梧桐。

狐妖眯起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别后数十载，来喝一杯？”

他直直向苏旭所在之看来。

他还记得他过些什么事么！

室里的姑娘们顿时花容失，少数有嫉妒羡慕她貌的，中也渐渐多了畏惧。

这狐妖一边左拥右抱，一边竟听些伤怀的诗曲。

姑娘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君上六十年前可否去过益州。”

“你的灵压似乎有些不同，是受伤了么？”

一饮而尽。

他只轻轻抚掌，神看不喜怒，“君上既然已至，为何不面呢？”

苏旭接过酒盏，也不急着喝，只是冷冷地打量对方。

果然！

旁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姑娘慢慢站起来，作镇定地捧着酒盏上前。

一席织金羽纱曳地长裙的少女显形而。

苏旭暗自咬牙，不过还是要问清楚，以免两人这种糊其辞产生误会。

――而且两人还一副颇为熟稔的样，那男人岂不也是妖怪？！

苏旭：“……”

苏旭懒得去询问或者试探了，无论对方将自己当成了谁，她都不在乎。

他没认自己是刚才街上那人？

若是在其他时候，苏旭兴许还有心安或是调笑两句，但此刻她却无瑕分神。

半妖走至另一张铺着柔的花梨长榻前，优雅旋倚坐而上，向前方微微举杯，“君上，请。”

她脸上蔓延着金般的诡谲妖纹，眸中金芒闪耀，“幽山君，别来无恙。”

少女微微扬起巴。

她侧云广袖长长垂落，袖竟生簇簇漆黑长羽，边缘泛起耀的金光辉。

狐妖有些无趣地挥了挥手，围在一边的姑娘们悉数退走，“君上何时学起别人躲躲藏藏？”

一曲唱毕，卧榻上的男人慢慢坐起来。

厅堂中间光芒闪烁。

幽山君倒是有些诧异，“难不是为了那窝鸟妖？我还以为当中有君上的嗣――只是观君上年岁，应当未至，如今看来竟是我想岔了。”

她开轻声唱，嗓音清凌，歌婉转悠扬，“万里云帆何时到，送孤鸿，目断千山阻。”

一旁的歌姬战战兢兢地凑上来倒酒，胭粉都压不住苍白的脸。

周围的人惊惧不已。

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在侍奉仙人，没想到前来找茬的貌少女是个妖怪。

幽山君说罢就挥了挥手。

“君上认为我是来寻什么仇呢？”

狐妖沉一声，悠然问：“君上竟是来寻仇的？”

奏琴的少女端坐在室正中，她姿容清雅，眉目如画，穿了一条雪似的碧纱长裙，偏偏前风光半。

奏琴的少女也站了起来，有些惶恐地退到一边。

男人微微一笑，从善如地遥遥一敬，动作说不的风写意，“请。”

苏旭把玩着空空的琉璃酒盏，莹光泽衬得手指越发玉白无瑕。

室里熏香缭绕，红烛摇曳，盛装的歌舞乐跪伏满地，华衣映一片斑斓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