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在吃醋？”李绪低低笑了起来，笑得整个腔都在震动，而后，“放心，明晚本王绝对只属于小姜一人。而且，我会送小姜一份大礼。”

申时，明琬回府更衣妆扮，闻致也从外归来，换了一乌檀的常服，带着一初冬沾染的冷气，坐在了明琬边，看着侍婢将她的长发一绾起，簪上花钗珠饰，清丽如空谷幽兰，历久弥香。

姜令仪张了张绯的唇，用细得几乎听不见的嗓音：“我……心悦殿。”

李绪不自禁放轻了脚步，从后拥住她，低声：“明日，小姜便永远属于本王了。”

见明琬醒来，闻致清寒的目光稍稍柔和，压低声音：“你再睡会儿，晚上酉时，我接你去赴宴。”

“明日，也是你与忠勇伯家嫡小的婚期。”姜令仪垂睫。

……

姜令仪的呼颤了颤。

李绪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赐，抬起姜令仪的颌，温柔而又烈地住了她柔的唇，直至尝到了些许苦涩的味。

对了，今日是燕王大婚的日。

李绪以手揽着她的腰腹，那把冰冷的折扇就贴在她的腰间，将巴搁在她的肩上：“好了，不逗你了，明日是你我的婚期，莫要生气。”

他抱着姜令仪倒在柔的榻上，皱了新铺好的被褥。修长矜贵的指节一抚过她紧闭的眉，李绪：“睁开看看我，小姜。”

“到时候你自会知晓，我保证这份聘礼，你一定会喜。”李绪轻轻扳过姜令仪的，望着她丽若秋的睛，深款款，“小姜，你可开心？”

天还未亮，明琬打了个哈欠，撩开帐帘一看，闻致已穿齐整，准备去上朝。

“殿！”

姜令仪一僵，随即放了，低声：“即便没有这场婚礼，我又何尝能逃殿的掌心？”

李绪揽着她的手臂一紧：“再说一遍。”

姜令仪不自禁地咽了咽嗓，而后动了动嘴角：“开心。”

闻致握住了明琬的手，示意侍婢们退，而后低沉：“已经很久不见你盛妆打扮了。”

姜令仪湿的睫几番抖动，如风中微颤的蝶，徐徐打开，淡墨的中映着李绪缱绻餍足的笑颜，一如六年前那般，她懵懵懂懂交付真心，如迷失方向的鸟一撞了温柔编织的罗网，便再也不能飞翔。

闻致走后，一直到午后都未归来。长安街上炮竹喜乐阵阵，连家中的明琬都能听见，想必燕王的婚礼定是闹空前，连药堂中采办归来的药生和伙计们都在议论燕王妃和侧妃是如何丽不可方……不知为何，明琬隐隐有些心神不宁。

上次明琬红妆秾丽之时，还是十五岁嫁给他的那年，

“又在说气话了，小姜这张嘴，也只有在榻上时能说两句话。”

她品貌上佳，只因平时太过安静才显得不起，此时一笑，当真惊艳无双。李绪的眸动了动，弯起狐狸般狭长的睛，得寸尺：“小姜，说你我。”

姜令仪睫微颤，顺着话茬问：“什么大礼？”

“我喜殿，从六年前于霜雪之夜初见开始，便一直喜。”她睛微红，明明是极为动听的话，却说一隐而不发的决然之气。

站在这堆金砌玉的奢靡之中，素面朝天，宛若山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