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自己的手也有些冰凉，姬朝宗又缩回手，放轻动作搓了好几，不敢放重声音怕吵着她，等到手心逐渐了，他这才重新伸手，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自己的被窝，用自己的去温她冰凉的。

姬朝宗重新闭上睛，却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躺了好一会，直到那先前远去的脚步声又重新响了起来，他猛地睁开睛，而后……他听见屋中烛火被人熄灭，而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他的床边。

“睡了？”

姬朝宗却没有一丝睡意，仍抱着她睁着，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推开她，更加没有办法伤害她，即使来前想了那么多，可真的见到了她，还是舍不得

她还是走了。

“……冷。”

等察觉她的气息均匀，并未有醒来的迹象，这才轻轻“嗯”了一声，回应她，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松开她，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这凛凛冬日，在这寒风萧萧的夜里，他用这样的举动安抚着她的不安。

屋中骤然又变得安静来。

他僵着，受着她的依赖和亲近。

温的声音过他的耳畔，他听她说，“姬朝宗，我好喜你呀。”

握成拳，那没有光华的睛此时更是漆黑一片，像是所有的希望都被人夺走，就连心里也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失落。

刚想把人抱到自己被窝。

似梦似醒的呢喃让姬朝宗的骤然又变得紧绷起来。

女声很轻，近似呢喃，像沉睡眠之际最后的倾诉，纵使是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也很快飘散开去了，可姬朝宗听得这番话，心脏止不住又发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重重的鼓槌在敲击着自己的腔。

他紧闭着睛，咙哑，却一个字都吐不，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边被被人掀起，一个温的朝他贴过来，所有的寒气和孤寂在这一息之间骤然无存。

顾攸宁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这一份温，原本紧蹙的柳眉终于松开，她又朝人靠过去一些，带着依赖和亲近，轻声喊：“姬朝宗。”

果然……

不敢说话，更不敢动作。

姬朝宗拧着眉，知她一向怕冷，从前就是穿再多，手脚都冷冰冰的，晚上他把人抱在怀里得捂上好久，她才会些，这会倒也顾不得明日醒来会被她发现了，大不了……他轻轻抿了唇，再装作不知好了。

“睡吧。”他说。

不是他自己把人赶走的吗？如今又有什么好失落的？

他才骤然清醒过来，伸僵的胳膊，探了探隔的被窝，手一片冰凉，就连她的也是，这厚实的被褥不仅没有温她的，反而还带走了她上原本的度。

可失落过后又是自嘲。

姬朝宗能受到那人站在床边，正弯腰低看着他。

边扰他心绪的女人早已睡着，她像是趋温的小兽，侧着蜷着，即使睡梦中也在不住往他这边靠，直到把脸贴在他的肩上，闻到那熟悉的沉香味，这才满意地安睡来，不再乱动了。而姬朝宗却因为她的靠近而僵着，看不见任何事的凤眸就这样呆滞地看着床板的方向，直到边又传来一声很轻的呢喃。

一声，一声……

敲得他的尖都有些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