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舍也要分开了。

姬朝宗想到自己心里这个念，荒谬之余又有些不兴，忙扫了开去，只抬脸和人笑说，“我知，你也是。”

姬朝宗离开后的第二日，她便找了顾承瑞，他如今经由谭大夫照料已好了许多，如今的这个好不似从前只是消除他的疼痛，心里还得担心他哪一日或许熬不住，可能还是会离开她。

夜，风灯轻晃。

……

“怎么了？”他留步回。

上回让半夏去和人说回顾家的事，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兄弟阋墙的事让他接受不了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他并未回顾家，只留一封信说是去宁阳找大少爷了。

她从前和这位秦束并未怎么接过。

他这一辈，只因幼时被顾九非捡回了家，便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顾家。

尤其是瞧见她在晚风中纤弱的影，姬朝宗留一句，“好了，我走了，你快去。”他说着，一边往后倒退，一边和人说，“顾攸宁，等着我，等我回来就娶你回家。”

这样好的姬朝宗值得更好的人。

只要日后好生调养，便是娶妻生也可以。

定主意后，顾攸宁就没再犹豫。

这好似已经成了他活去的目标。

而他凤眸笑，白玉般的脸上也挂着藏不住的笑，冬日将至，可他依旧生机，如日里的朝暮，如夏日里的阳……让顾攸宁心悸动的同时，那抹犹豫也慢慢退散。

可这段时日相一番，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不可否认，徐氏虽然心狠手辣，但在持务、家这方面要远甚她许多，挑选的

顾攸宁摇：“我看着你走。”

至于李嬷嬷和半夏，她原是想给两人一大笔钱，让她们去过自己的日，可她们态度决，顾攸宁到底舍不得她们，也就没有拒绝。

从半夏手中接过泰叔留的信，顾攸宁看完便已经眶通红，她仰眨了眨，把泪意退，这才把信交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人，“把秦束找来。”

若是有朝一日，真能找到，他或许也就有了停歇息的意思，若是不能，只怕他会一直找，直到再也迈不动步，不气。

他现在是从到外都变好了。

知她的打算，顾承瑞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多说，只牵着她的手说“我跟着阿，阿想去哪，我就陪着阿去哪”。

少年和青年时跟在顾廷轩的边，鞍前后，无妻无儿到现在，如今已至中年，好似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顾天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那个人，不该是她。

细细叮咛，是嘱托，却总跟人一种分别的迹象。

顾攸宁看着他，从他的眉一路至颌，这张优越的五官着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才塑造一个最好的姬朝宗，心里好似忽然就有了决定，她袖的手紧紧攥着，红唇微张，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摇摇，笑：“……没事，天气冷，你多带几件衣裳，不要让自己受寒，记得照顾好自己。”

外就开始赶人了，“你快去。”

泰叔那边，她却没见到人。

只当她也舍不得他，姬朝宗中笑意更为明媚，到底是舍不得她弱，捺着悸动的心思没再留，往外走，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顾攸宁喊他，“姬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