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面有愠，怒：“督公端的好手笔，官这是想审也审不成了！”

乔清在这东厂地界，见是一刻也呆不住了，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那人着个乌木大枷，被压得腰也直不起来，蓬垢面，一把蒿草似的灰白乱须，上囚字号服，勉能认个羸弱形。

督命人把他带上来就是了。”

见就要跨过门槛去，乔清却停了来，转一笑。

走到堂前，张桂脚尖往他膝窝一踢，便砰得跪了，枷锁砸到地上，垂着，一声也不吭。不一会儿地上竟滴滴答答，淌了好些涎。

反正这日过后，东厂和都察署的梁算是正式结了。

再看他东厂各，庭院深深，草木葳蕤，四围阴暗，泛着一森森鬼气，不知名的地牢里或许正有活人在受剥剜肉、恐吓恫吓之苦，不知多少冤魂正准备掐他李瑞霄的脖，发凄厉的嚎哭。

勋贵清自然乐见其成。

东厂众人都知，都察署的女探花乔清乔大人，是个手段得了的蛇蝎人，不光敢督主脸，还害得那日当值的所有东厂弟兄都吃了板。

满朝文武皆传颂，弱质女乔清忠肝义胆、为人方正、不阿阉竖，敢与东厂叫板。

就连督主边儿的桂公公和安公公，也被打得半月不来床。

1.历史上东缉事厂提督常由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地位一般来说低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像魏忠贤那样的是少数）

不多时，便有军牢押着个人跌跌撞撞地踉跄而来。

乔清被堵得哑无言，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李瑞霄看乔清这副模样，假惺惺地叹了气，：“本督早便说了，乔大人只怕是见不得这腌臜事。”

曹立亭如梦初醒，颤巍巍抬起来，一看前的李瑞霄，登时吓得屁，两翻白，在地，中杀猪也似的嚎叫：“督公饶命！督公饶命！小的全招！小的全招……”一时间又哭又笑，满地打，裆上哗啦啦湿了大片，一臭味弥漫开来。见是疯了。

李瑞霄唇角微微一勾，抿成薄薄的一直线，拖着长腔：“这等人，也不值当劳乔大人亲自动手，咱们东厂便了结了。”说罢又瞧了地上不省人事的曹立亭，笑：“乔大人也瞧见了，本督原是想从宽置，曹大人也没受什么肉之苦。咱们不过是吓他一吓，谁料他心里有鬼！”

李提督巧设迷心计乔御史羞卸戏妆

李瑞霄是最要面的，听了这话，面登时晦暗不明了起来。

这一笑，不媚也不，反倒十二分恶劣。她声音也轻轻的，语调漫不经心：

想来这便是东厂的手笔，曹立亭上丝毫不见伤，脑袋却已然痴傻了，也不知是何种酷刑，让曾经威风八面的一省长官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

乔清平素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唇角的笑影早没见了，双唇和睫一齐轻颤。

李瑞霄在上叫：“福建布政史曹立亭。”

“督公御有方，今儿算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