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淮。
康杖石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把腰间玉箫握手中:“别忘了我啊。”说罢便把玉箫一转,凑在唇边。
箫声起的一瞬,如翻过险峰,如苍鹰振翅,似肃杀如刀,似冲锋号角,喝断西风。一时间整个馆竟是布帘翻飞,矮几摇晃,就连杯中酒夜也被音波激得泛起了涟漪。除月泉淮以外的众人皆心神烦闷,气血翻涌。
月泉淮笑了,他脸上因酒而起的薄红还未褪,更显得面目俊秀无害。但是他那不停滴滴答答着血的剑还在不停提醒他们,这人是怎样一个存在。
四周音浪,月泉淮握着冰冷的剑柄,对着众人。
一剑可战三百里,一箫可挡百千人。
利剑一扫,暗银的光华似如的月光
溢,撒开一片寒芒。月泉淮挽长剑如弯月,随着震慑人心的玉箫声,如月坠平湖一般,持剑倒折而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取了几人
命。
箫声低沉,幽咽轻柔之时,月泉淮便守着。
箫声激昂,气振九霄之时,月泉淮便上前。
曼妙曲声居然成了月泉淮的剑舞,他在人影中翻飞着,刀剑争鸣,杀机毕,势不可挡。
而康杖石立于他后,剑眉星目,用肃然箫声将他们笼罩,让他们沦为月泉淮的
中之
。
最后箫声渐低,一曲毕。
月泉淮一甩剑上的鲜血,眉目间尽是痛快之意。 余几人连连求饶,又跪又磕,皆是承诺重金利益,只为不计代价地从这位煞神手中换回一条活路。月泉淮手一挥,他们顿时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
康月二人一人顺走了一罐酒,扬长而去,只留满馆的伤残死躯。
回到那院里,柳树依依,
波漾漾。
天渐黑,
星河渐闪,夜幕笼罩。
二人挑灯对饮,又是一盘棋。
上八六,去三九。
你飞我断,你斩我杀。
不时妙手生花,拨云见月。
风
拂,酒香弥漫,月泉淮没有用
力去驱散酒力,脸上红晕渐
,一双杏目不甚清明,鼻腔里满是馥郁的醇厚酒香。一时间竟只觉得飘在云端,浮浮沉沉。
康杖石倒是越喝越兴奋,紫眸清亮,好似盛满了粼粼湖。
黑化作山峦,不断迫近。白
化作游龙,斩山涉
。
最终黑白两落了满盘,也没能分
个胜负来,终于是打了个平手。
“柳生,柳生。”康杖石用中土语言唤他,语气间有了些许醉意,但似乎又十分清醒,“你知我为什么不愿意叫你名字吗?”
月泉淮撩起瞧了他一
,没有说话。
康杖石低低地笑了起来,他声音极好听,像琵琶嘈切,像古筝拨弦。忽地站起了,把一盘棋都扫在了地上。
月泉淮斜靠着斑驳亭,又喝了一
酒。耳边最明显的不过是黑白
落地的哗啦声,但不知怎地却一直在捕捉康杖石的笑声。他闭上
,终于承认自己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