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漫长，更何况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等待的时间是最为煎熬的。

阿莺病逝，她来到了齐家，又有了变化。

戚相思以为他渴了，要去外面取雪，严从煜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戚相思挪到了他旁，严从煜抬起右手轻轻拦了她一，戚相思靠在了他旁边的墙上。

真正缓过神来时他已经拉住她了。

心里记挂着事，原以为睡不着，谁想戚相思乱哄哄着脑袋很快就睡着了。

戚相思是梦了，白天想什么最多，她就梦见了什么，自己站在小王爷面前，看着他冷冰冰的样，她还花蝴蝶一样围着他转，一会儿问他是不是喜她，一会儿问他喜自己什么

这一步完，忽然的，耳畔传来了她喃喃的低语声：“你喜我啊。”

严从煜仔细看她，这么近的距离昏暗中她的脸庞清晰，微微泛红的脸上小嘴轻嘟，眉偶尔锁拢，一会儿又舒展开来。

他轻动了手臂，眉都没皱一，对面的戚相思发现他醒了，抬起看他，两个人都没有吭声。

正当她不解时，他淡淡：“睡吧。”

这会儿戚相思也不矫了，没有吃的，白天她又鼓了藤条，如今最是需要保存力的时候，她要跟着病了，谁来照顾他。

挡箭若是本能，可来呢。

戚相思抬看他。

抬起手，严从煜扶住她，往他肩膀上靠去。

这会儿，她有慌了。

比起想死亡，想这些让她没这么压抑。

他救了她，两次。

再后来......

昨夜她一直在恶梦，他听到过很多遍她提起戚家，中糊不清的喊着亲人的名字，最后都带了哭腔。

严从煜摇了摇：“你睡吧。”

后来被抓去山寨遇见了阿莺，回了永州找不到弟弟，那时她的这辈就是在活去的同时找到弟弟。

外的天灰暗时已经昏沉沉快看不清了，对面的严从煜睁开，看到戚相思缩着靠在那儿，像是要把自己团缩成球。

想过报仇，想过力所能及为阿莺达成生前的心愿，还要找到弟弟。

她计划了这一生的许多事，为了这些事努力活着，可唯独没有把自己算去。

而此时她在什么梦呢。

靠的还舒服的，戚相思微动了动，半边脸挤着他的肩膀，低声喃喃了一句他听不清的，随后就没有声音了。

他是不是真的如夕月所说。

严从煜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直到发现她只是说梦话，他放手来，耳畔又传来她的声音：“你喜我什么？”

均匀呼声传来，严从煜睡不着，其实他昨夜也没睡，直到看着她醒了，在她忙的白天里才休息了一会儿。

可这些，是她从没想过的。

从戚家事那天起，她送走了弟弟，茫然着本不知如何找凶手，原本以为就是在永州活着，远远的看着弟弟就好。

半响，低哑的声音传来：“过来。”

他靠她很近，只要她微微一侧就能靠到他的肩膀，戚相思没由来脸颊发，故作镇定的抬手捂了捂他的额，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轻：“还疼不疼。”

山越发的暗，但严从煜并不怕，他转过看到她原来靠着墙的如今一一的像是要掉去，紧眯着睛，似乎睡的还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