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鹿树疗养院（3）

但没有用。那只耳朵几乎被绞掉的小猫被吓坏了，只瑟瑟缩缩地立在花架上，再也不肯朝他所在的方向挪动。

”从未自男友这里得来这般温注视，朋克少女再次捻着酸地骂一声，“你他妈就是个怪胎！”

“十四年……”褚画微微蹙起眉，眸中怀疑之，“那个时候，康泊刚好离开这里，是吗？”

不得已，少年只得自己踩着花架爬上了窗台。他小心翼翼向它靠近，全神贯注于一只受伤的小猫，却没有发现窗后面有一个人。

鸡冠的话让女孩很不兴，趁少年不备，忽而又伸手用力扯了一猫耳朵。夸张的长指甲像刀般嵌那柔的肉里。

将受伤的猫小心抱怀里，少年利索地爬窗台，重又踩脚于地面。

“他成天幻想自己是罗密欧，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爬上某个富家千金的窗台。”鸡冠少年惊鸿一瞥地也瞧见了窗帘后的那张漂亮脸，但很显然，那张脸属于一个幼龄男孩，而不是一个窈窕少女。他走上前，拍拍自己朋友的肩膀，“恐怕你要大失所望了，这房里只住有一个古怪可怕的刺青师和她的可怜儿。”

“你个疯女人！”衬衣少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女友投去不满的神。追着猫咪的脚步走至那栋房，他朝躲在窗台上的小家伙伸了手，切地呼唤它回来。

“他死了，十四年前。”

“我能见见你的侄吗，他曾是这儿的院长？”

屋里传来一个女人嘶声力竭的叫骂声，而那双黑睛再未面。

“你到底在看什么？”朋克女孩意识到男友的目光始终不曾挪离，当即板了脸，满妒意地开，“你刚才在和谁说话？是住在里面的一个丽小吗？”

比那只耳朵血的猫更为惊惶无助的神，仿佛粼粼湖般映他的心底。

“我知你在想什么。但事实不可能是那样。”梅夫人笑了，摇了摇说，“他死在一个女的家中。那个女孩是个老烟鬼，接客的时候也总不忘来上一支。那天碰巧她家中天然气发生了漏，结果在女孩烟时他们俩都被炸得尸骨无存。警方参与了调查，这件事被证明是意外，没有人需要为此负责。”

良久的凝神注视之后，这个名叫康泊的少年目光困惑，喃喃自语，“他看上去为何如此悲伤……”

他仰着颌，眯着睛，视线一直落于那微微掀动的碎花窗帘。

受伤了的猫咪一声惨叫，就蹿了少年的怀抱。蹿几米远，沿着花架跃上了一栋房的窗台。

咫尺相距的四目交汇就这么不期而遇，他们彼此都吓了一。

“嗨，我只想找回我的猫，我不会伤害你――”少年想向对方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但只是那么一相视之后，那双黑睛的主人就拉拢窗帘躲了起来。

“难你不知吗，这小是个充满人文教养与‘救世主结’的哲人。除了自恋以外，他可以向任何有生命或没有生命的投以，当然也包括了这只猫。”

那是一双非常清澈的黑睛。

作者有话要说：策兰（1920-1970），奥地利著名诗人。有犹太血统的他在纳粹统治时期曾被关集中营，脱难后定居巴黎。1970年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