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没动，就像已然了那一方景致中，失去了自我……

抬了抬袍角，他起施礼，“微臣告退！”

“陛！微臣想随你北上。”

顿一，他像想到了什么，唇角微抿。

“唉！”从到尾，苏逸都是极为了解宋熹的一个人，听完他的自嘲，苏逸叹息着，像要劝几句。可宋熹幽幽淡淡的目光，早已挪到了远，正望着窗外的鹅大雪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有听到他回复，宋熹也不迫，只静静观着画，唇上略带笑意。

“谁说那是险境？”宋熹一笑，“彼之险境，吾之桃源。”

让他回去主事？

苏逸抿了抿唇角，看着他微光中的侧脸，突然换了话题，“来建康的路上，我听人说，她此番亦随苏赫王爷南，这两日，恐怕已到达阴山了……”

“人固有一死，胜负朕已不惧。反倒忧心我这一走，朝空虚。一帮臣昏聩老迈，成日里你争我夺，似不知国之将亡，还在蒙白日梦。叹，朕还真怕他们闹些什么事来。卿回来得正好，明日你即返回临安，与右相一起，代朕主事。”

……

彼之险境，吾之桃源？

这个问题，让苏逸迟疑了片刻。

“哦！”宋熹表淡淡，像并不怎么在意，问得也极为随便，“见到苏赫了？他可是故人？”

“苏卿——”盯着微微颔首的苏逸，宋熹刀刻似的峻峭眉目，似乎更深邃了几分，“并非朕不信任你。只是御驾亲征之事，早已周知四方，若朕半途而返，岂不让天人耻笑我未战先惧？这一仗，朕怎么都要打的。”

苏逸怔了怔，又要争辩，“不可，陛！”

苏逸笑：“陛又怎会是昏君呢？”

南荣声势浩大的皇帝御驾亲征，消

“——陛！”苏逸叹着，目光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心，“你的安危，就是南荣的安危啊，你怎可让自己临险境？”

“不可！”宋熹淡淡地笑着，轻松地面对他满脸的忧，“朕登基一年有余，朝堂外的事，并无几件是我自己愿意的。那时便想，皇帝也就这样了。不能随心所，竟不如民间百姓自在。可这一次北上，朕却是心甘愿，即便吃了败仗，再被人骂着昏君，也在所不惜。”

“嗯。”宋熹并没有意外，满不在乎地瞥一苏逸脸上的疲惫，微笑着摆了摆手，“苏卿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呵！”宋熹也跟着他轻笑，“在他们嘴里，朕可不就是昏君吗？”

“朕意已决！卿不必说了——”宋熹目光略沉，视线从他的上，慢慢转向了屋中间里那一副陈闳的上，目光变得温柔了许多，声音里似乎还带了一丝笑意，“朕一年四季都困于那皇之中，浑不知人乐趣，早已厌倦非常。借此机会，可以来四走走，观山，识佳人，可不快哉？！苏卿，又何苦拘了朕的乐？”

终于，苏逸叹了一气，“陛，正是他。”

荣宰相苏逸能文能武，少年英才。可他这样的年纪，又是以状元份翰林，从而位极人臣的一个人，几乎没有人看过他展示自己的武艺。包括宋熹，心里亦一直把他当成只通文墨，不懂兵策的文臣，本就没有想过他能领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