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脾气，该对这蠢丫讥讽几句，随手挥开才是。然而看到那双渴盼的睛，阿红却把这些话都吞了肚里，重新捡起了笔，冷冷：“看仔细了，这花纹要提笔的，控制转盘的速度，得抓住时机才行……”

齐宣哈哈大笑：“卫所卖的炮，多半还是自家库房里筛来的，哪有我们的炮好？再者说，疏通关系就不要钱吗？若是在我家采买

第三百二十九章

在瓷胎上作画同样也是作画，她能好的，也能教会别人了。

就像面前这位齐宣，就是宣门铁山来的，这可是粤省军械局设的锻铸场，早就被都司里的几位面人分了个净，每年不知靠着死铸的兵赚了多少钱，听闻还有铸钱的勾当呢。

“虎尊三百两，船炮最小的也得七百五十两了，若是赶得急，怕是还要加些价码。”齐宣压就没有让利的意思，直接开了价。

不知过了多久，她放了笔，想要一酸痛的肩膀，边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嗓音：“这，这花纹是如何画来的？”

这种程度的捧，伏波压不放在心上，开门见山：“听闻你家都是兵买卖的，火炮也能铸？”

这还真是标准的军火商啊，伏波当年也买过不少军械，更养了制弓制炮药的军，深知各地卫所积弊。兵不能战也就罢了，武库也是一塌糊涂，刀剑质脆，箭矢变形都是常有的事，火更是用都不敢用，动辄炸膛害人命。除了那些有门有能耐的，普通兵士拿到的都是次品，这里面就有说了。能工巧匠又不会原地消失了，总要有去的，军械又是天底最赚钱的买卖，监守自盗就成了必然。

不过这些，伏波暂时都没工夫关注，前来寻她的商贾，卖的也不是寻常的事。

伏波微微眯起了睛：“这价钱可不便宜啊，比卫所要价还要上几分呢。”

伏波也托了东门盐场那位刘指挥使的关系，这才跟他搭上了线，为的自然是寻找更稳定的货源，她笑：“那敢问各式火炮作价几何？”

齐宣笑：“这个是自然，粤省一地的火炮都是我家锻铸的，除此之外，长刀箭矢，槍矛盔甲，只要帮主想要，那是应有尽有，而且品质远胜诸卫所。”

不过她都不在乎，这是个能坐着活的地方，是个能靠自己的手就有饭吃，还能吃一辈的好差事，为了这个，让她绞了发都无所谓，何况只是看几，骂几声。

看着面前的女，齐宣摆了笑容：“亏得刘指挥使引荐，在才能一睹南海之主的风采，帮主果真非凡俗人，让人心生敬佩。”

力，哪种釉料会烧那种颜。肯教她的人并不多，跟大匠们学习，还会有人用或是淫邪，或是鄙夷的目光瞧她。

建瓷窑这等大事，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心，连唐延生他们办的瓷窑也紧跟着开了张，只求能赶在次海前烧能卖上价的好瓷。加上航路开辟的冲击，更是让本就繁盛的番禺市场更加兴盛几分。

旁若无人的，阿红就那么提着笔，控着瓷胎的转盘，一笔一笔涂抹了起来。

阿红扭，只见一个两手瓷泥，连脸上都沾着泥的瘦丫站在旁边，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她的语调有些冰冷，也有些生，然而讲的十足认真，没有半分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