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看他还在看我们呢。”又是一阵兴奋的嬉笑声，一只脚突然踏上来，重重地踩在了谢琰的脸上。脚的主人甚至恶意地碾了碾，发现脚底那个快死的家伙没有丝毫反应，他不满地啧了啧嘴，抬脚就踩向了谢琰的咽。

“走吧，”他的同伴兴味索然地说，“玩也玩够了，还要修炼呢。”

而且，他们要忍受的不止这些。名为弟，但血幽君不过是将他们当傀儡和玩。天衍教后，他们很少有活过两三年的，要么是死在了与敌人的厮杀中，要么是被血幽君炼成了阴兵，死后神魂还得不到解脱，更有甚者，因为血幽君心血来，被活生生折磨死的。只是被同门欺辱，反而是最安全的。

但他知自己死不了，他是金丹修士，除非金丹破碎或者神魂消散，哪怕他被折磨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也不会死去。对他人来说，这恰恰是最恐怖的地方。因为太痛苦了，所以宁愿去死，但谢琰不一样。

踩着谢琰的那人低，发现脚底那个满脸血污的小正不断翕动着嘴唇：“这小在说什么？”他皱了皱眉，想看清谢琰在说什么，“？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活去，一定要活去……

“唉，也是个可怜人。”杂役看了躺在地上的谢琰一，他紧闭着双，大概疼得昏过去了。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还透着些微稚气，却落到了这样的窟之中。杂役知，血幽君的弟有的是被迫天衍教，但也有很大一分是自愿拜血幽君为师的。但不他们当初的何种打算，几乎没有一个人，不在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之后后悔。

“我真后悔……当初在衡南城留了你一命。”许多年后，血

活去，一定要活去……

这样的事杂役已经司空见惯了，血幽君有几百个弟，这些弟间的争斗欺辱，每天都会在天衍教里上演。血幽君不仅不阻止，反而乐见其成。就像是养蛊一样，几百条蛊虫被困在罐里，在主人的鼓励和驱赶不得不为了生存厮杀，最终胜的那个，就是最凶恶也最残忍的蛊王。

谢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直到那群人走远了，他依旧没有停止这如同咒语一般的呢喃。过了许久，才有一个杂役模样的男人走过来，对着地上那团已经辨不人形的血污撇了撇嘴，抓起谢琰的左，像拖破麻袋一样拽着他。谢琰的四肢趴趴地垂着，被折断的关节着森森白骨。砰的一声，他被重重丢在了角落里。腾起的灰尘全呛了气中，谢琰嘶声呛咳了起来，好像一濒死的野兽，刺耳的声音让那杂役心生厌恶。

谢琰剧烈地搐了起来，如同一尾搁浅的鱼，拼命在猎人的手中扭动。他的反应立刻取悦了那群人：“哈哈哈哈哈！原来这小还有知觉，难怪老祖说他轻易死不了，哈哈哈哈！这个玩可真是有趣。”

轻易死不了？谢琰想笑，但他连呼都极为困难，又如何能扯动嘴角。他也很惊讶，自己竟然还有知觉。腔被人活活剖开，心脏也被挖了来，他浑的血几乎都快了，生命力在迅速的消失，不仅是知觉，听觉、视觉……所有属于人类的觉，都在这场非人的持续折磨中被活生生地剥离。

哑的嗬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