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过去几天一直昏迷,但他老婆没有,很清楚这位度夫人的分量，见丈夫如此无礼,简直吓坏了，又是磕又是赔礼。

一来这种歉中诚意的量往往为零，真正的始作俑者基本没有悔意；二来代为歉的大多是弱势一方，很有德绑架的意思，你要是不原谅,就会显得自己特别冷酷特别无特别无理取闹。

她怯怯地，因为连日看护丈夫而裂的嘴唇近乎神经质地搐几，“民妇，民”

“小人五六岁上就跟着家中长辈上山了，一年能有三百六十日门打猎，对那片山林简直比自家后院都熟，有时走得远了来不及山，在上一住几天也是有的。”

说到最后，姜九的绪又不可避免地激动起来，一双深深凹陷的睛死死盯着自己消失的右小，不断重复：“有人害我，是有人在害我！”

短暂的小曲过去之后，姜九仿佛瞬间从张牙舞爪的野猫驯服为家猫，说话的语气都乖顺很多。

姜九的老婆跟妞的型对比堪称惨烈，几乎是被后者一只手提起来的，然后就立在原地瑟瑟发抖，视线在自家男人和度蓝桦之间疯狂徘徊。

他刚三十岁，正值壮年，的又是打猎的营生，怎么能少一条！

度蓝桦立刻让妞把她拉起来,虽是跟她说话,可睛却居临俯视着姜九,“不是孩了，收起替人受过那套吧。”

她自问不是什么特别心宽广的人，看不惯的事有很多,而那其中“替人歉”绝对名列前茅。

云汇府多山多，在这两发生的事故也就格外多，林家良两天前刚理过一起河边吵架，结果双双落，脑门儿被过往船只磕破的纠纷，知这世上最多的就是意外，当就：“淹死的都是会的，云汇府多少猎手？我们也没少接手类似的案，你光说自己是被人害的，有证据吗？”

“无论刮风、雨、雪，小人都是去过的，哪里什么时候不能走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失足？”

不过么，度蓝桦不吃这一套。

捕听着威风，但其实日常理最多的就是各种鸡蒜的争吵、斗殴和意外，实际作很接地气。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姜九的脸从白变青，又从青变红，最后额上甚至渗来几滴冷汗，这才瑟缩：“小人，小人知错了。”

林家良摇了摇，“啧。”

你的又不是我打断的，凭什么惯你的臭病？

这很正常，十个人里至少八个人会这么，转嫁责任本就是人的本能。

度蓝桦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神丢过来，她就溃不成军，本能地缩了回去。

“夫，夫人……”

她之前接过份最贵的人就是巡街的衙役，在她看来，惹怒知府夫人的后果不亚于天崩地裂，绝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承担得起的。可，可她男人刚受了伤啊……

虽然刚才他呵斥了姜九，但其实还理解对方此刻的心：任何人都不能立刻接受自己残废的现实，更何况还是养家糊的梁，尤其这伤还是因为自己的自大来的。

与其让人嘲笑，不如找个憎恨的对象……

度蓝桦满意地，在妞搬过来的椅上坐，“听听，也不是不会说人话么。”

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