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讲于怔怔，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像要赴死一样，不不顾地说：“我知我是同恋，我长不长齐都妨碍不了我喜谢呈，我对他有/冲动。我喜他，心里喜他，也喜他，虽然我们还什么都没过。”

周讲于立即反驳：“这不是距离的问题。”

“不，就是距离的问题。”兰姨声音有发颤，“鱼儿，你上转学去西容，你要是不想跟着你爸妈我就跟你去，我已经想好了，摊不开了，县城里那两套房和商铺能收租金，我陪你去西容读书。”

她压着嗓吼：“周讲于你清楚了，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你玲姨把我当自己亲妹，你让我怎么跟她交代？街坊四邻要是知了怎么办？咱俩倒是能一走了之，你玲姨她一家在这里，一辈都要被人说三四！”

兰姨嘴巴抿直成一条线，膛起伏片刻，语气骤然冷了去：“你跟谢呈是发小，从小太亲近了，小男孩儿就是这样的，会因为好奇跟太亲近的同龄人些格的事，都是因为你们小，好奇，只要扯开距离就会好。”

周讲于有急了：“现在上就要期末考了，你让我怎么转？”

“小姨！”周讲于急切地喊。

兰姨蹙眉：“这不一样。”

“那就考完试走，必须走，距离远一儿你就知了。”兰姨自顾自地摇摇，“绝对是距离了问题，你跟谢呈都是，分开了就知了。”

兰姨直抖：“这是开明不开明的问题吗？”

周讲于很平静：“快十八了。那你呢，你喜那个叔叔的时候是多大？”

“一样的。”周讲于说，“一样的小姨，我就是喜谢呈，跟你喜那个叔叔一样。你喜的是男的，我喜的也是男的。”

兰姨看他说得认真，难忍且无奈地闭着睛侧过，在角抹了一把，抬脚就要走：“我跟你没办法交，反正你跟小呈离得远一儿，学期就转去西容，迟早都是要去的，不如早些过去还能适应环境。”

周讲于倾，双手撑上茶几面，努力控制着绪，把声音放得缓和：“小姨，你是不是怕我爸妈说你没把我好？你别担心，我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我是同恋这件事怪不到你上。”

“我是因为这个吗？！”兰姨突然怒了，猛地一拍桌指着他，“周讲于你讲儿良心！我要是怕被指责我早让你回西容去了！我吃多了啊我还养你？我就是吃多了我才跟你爹差儿打起来！我吃多了我因为你跟我吵得要断绝关系！”

“你长齐了吗你说自己是同恋？”她声音还克制着，泪却已经快要撑不住，“你懂什么是了你就说你是同恋？”

“周讲于！”兰姨撑了一晚上，听到这一声终于崩溃，她回看着他，嘶声，“就当小姨求你！你试一试成吗

她说完，他持：“小姨，我就是同恋，谢呈也是。我喜谢呈，谢呈也喜我，我们都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们俩在一起，认真的。”

“你们还小，知什么是喜不喜？”兰姨忽地提了声音，“才几岁就说认真在一起了？”

呆了片刻，他像以前闯了祸认错那样去跪着，祈求：“小姨，你平时最开明最疼我了……”

周讲于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