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雎视线从黎寒光和羲九歌交叠的衣袖扫过，心中百味杂陈。她当然没漏过，刚才羲九歌一直靠在黎寒光上，两人姿态亲密，似乎天界关于他们的传言不是空来风。

        常雎一接到黎寒光的神气势就弱了来，低低：“我来找寒光哥哥。”

        “我没事的。”黎寒光说，“我在界时比这凶险的局面经历多了，轻易死不了，你不用担心我。心还痛吗？”

        黎寒光看着常雎声泪俱的样，如果换成前世那个没有得到任何意的他，他或许会动容，但现在他不需要了。

        黎寒光脸更难看了，：“质女叫我名字就好，这声哥哥我当不起。质女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和神女之间没有秘密，我的事她都能听。”

        常雎都不敢抬起来，嗫嗫问：“寒光哥哥，你在常家……一直都在经历这些吗？”

        等到了避人的角落，黎寒光淡漠：“质女，有话直说吧。”

        直到去了人间，常雎独自投胎在北朝，边再无人守护她，常雎才知人生有多艰难。黎寒光就像无微不至、无声无息的，平时觉不到，等失去时才懂得珍贵。

        黎寒光挑眉，：“常雎，有事说事，不要先给我扣帽。我这个人没什么德，你就算搬忘恩负义、深恩负尽之类的话，我也不会愧疚的。”

        迟来

        羲九歌正要回答，听到脚步声停。黎寒光抬，看到常雎在不远踯躅，似乎想上前又犹豫。

        黎寒光当然不能让她走，他无奈地叹了声，再一次败阵来。他站起，转向常雎时又恢复冷淡：“质女，随我来吧。”

        众人一雾地走向塔中心，看到黎寒光扶着羲九歌坐在一边，羲九歌捂着心，两人脸都不太好。天界英们看到吓了一，小心翼翼问：“神女怎么了？莫非被幻境中的伤到了？”

        但是，她却对黎寒光说了那些话。他当初听到她骂他忘恩负义时，心中该有多难受啊？

        常雎哑无言，她的泪落来，语无次：“对不起，我真的一直把你当哥哥，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在经历那些。对不起……”

        常雎满肚的辩解被这句话堵住，一时无言以对。黎寒光继续：“你尊敬、你的父亲，从不会怀疑他的话，这当然不是错。可是，但凡你对我上心一，就会发现每次我‘关’时，上都有伤。那一千多年，我每次忍着疼痛晕眩，听你叽叽喳喳抱怨时，都在期待你发现我的异常。可是，一次都没有。”

        常雎攥紧手指，说：“对不起，我不知。父亲说你在闭关，我以为……”

        羲九歌靠在黎寒光上休息，问：“你给我输这么多灵力，你一会要怎么办？”

        常雎当时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其中就包括骂黎寒光机关算尽，负尽深恩，此后绝不会有人真心待他。

        常雎听到黎寒光的话，脸变白，知什么都瞒不过他。常雎被上一个幻境唤醒记忆，陆陆续续想起很多事。比如，前世她逃到凡间隐居后，很快被黎寒光找到，黎寒光要杀姬少虞，常雎不肯，两人大吵一架，从此一拍两散。

天界其他人莫名落幻境，又莫名从幻境中来。连着两个幻境了，他们还没找到题面是什么就被带过关了，委实毫无参与。

        羲九歌摇。黎寒光看着她这个样就不信，她从小勤修苦练，忍耐力和控制力一，没想到如今都用在欺骗他上了。黎寒光微微严肃起来，沉声问：“真的？”

        黎寒光不想搭理，羲九歌却从黎寒光肩上起来，问：“质女，你有事吗？”

        常雎面容戚戚：“寒光哥哥，你现在连我名字都不愿意叫了吗？还是说你恢复了神族份，不愿意再承认我们了？”

        “你以为我在闭关，可是你从来没有找过我，是吗？”

        黎寒光中浮起冷笑，淡淡应：“是。”

        那时候常雎自以为常家对黎寒光有栽培之、知遇之恩，姬少虞屡次帮他们挡住雍天的暗算，黎寒光怎么能忘恩负义？现在她才终于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黎寒光在常家到底过着什么日。

        常雎对界的认知崩塌，哭得上气不接气。她一生黎寒光就在她边，他心思缜密又聪明通透，总会在危险到来之前把所有刺除。常雎无忧无虑长大，将一切视为寻常，后来哪怕被送到天界为质也有黎寒光庇佑，常雎其实没吃过什么苦。

        羲九歌看到常雎的表，似笑非笑瞥了黎寒光一，说：“看来质女有些私事和你说，我听不妥。寒光哥哥，别让质女为难，你们还是另寻一个地方交吧。”

        这是羲九歌第一次叫他哥哥，语气却阴阳怪气的。黎寒光幽怨地望了她一，羲九歌当看不到，作势要自己离开。

        他们就说怎么莫名其妙就来了，原来是明净神女替他们杀死了。众人当然不敢促羲九歌，正好其他人也需要休整，大家便停在第二层，暂作休息，一会再登第三层。

        羲九歌本能觉得自己天生无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她没有声，算是默认。其他人看到明净神女竟然都被打伤了，都又惊又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