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为帝，改国号齐。大对廷心灰意冷，去归善寺家，后来搬回谢家礼佛。我和三、六兄送二去广陵嫁，但刘于穆竟然想将我们妹推去献降，二怒打了他一巴掌，和他退婚，后来嫁给了一个寒门弟，婚后生活得很如意，已有二女一。三和王家也退婚了，她退婚的时候大闹一场，误伤了来王家客的表亲。他们就这样结了仇，两人吵吵嚷嚷，竟也成了夫妻，最后一起去江州守城了。”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告诉她，你不用一个好人，只用自己。一个是黎寒光，另一个就是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那就好。我死前没来得及告诉你，幸好现在说也不晚。皎皎，你是个好孩，聪明，好，又有责任心。但我为你的祖母，总希望你能任一，别总是一个好人，多为你自己想想。”

        羲九歌有些惊讶，她以为，谢老夫人不会同意她和萧铎的。羲九歌说：“其实他也是神族凡，死后我们两人一起回到天。如今他也在幽都，等一会儿他回来了，我叫他来见您。”

        羲九歌知谢老夫人毕生心血都放在谢家上，于心不忍：“祖母……”

        她太低估谢老夫人了，这位饱经风霜、历经沉浮的世家大妇并不羡慕长生不老，她活得清醒又通透，心甚至比许多神仙都。

        羲九歌怔忪：“祖母……”

        谢老夫人拍了拍羲九歌的手，说：“我死的时候已经看开了，唯独不放心你和韫容。如今知她成功逃离那个妖怪窝，你虽然早逝，但变成了神仙，实在是意外之喜，此生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其实羲九歌比谢老夫人多活了许多年，她的份、法力、见识也远超谢老夫人，但此刻她却服服帖帖坐在一位凡人老妇边，听谢老夫人传授岁月的阅历。

        羲九歌一直很愧疚没能救谢老夫人，哪怕恢复份后也郁结于心。但今日见了祖母，羲九歌才知自己是多么狭隘。

        谢老夫人怔忪片刻，叹：“我在阴间看到许多谢家面孔，就知谢氏恐怕遭逢大难，没想到，百年望族，终逃不过没落。”

        谢老夫人说：“我自己就是当家主母，太知那些冠冕堂皇的大理面是何等龌龊了。圣贤书教你们忠诚孝顺，必要时为家族牺牲。但忠的是君，孝的是父，牺牲后得利的也是家主，你有什么呢？皎皎，不要被那些大理捆住，

        羲九歌听到愧疚非常：“祖母，对不起，我不告而别，自作主张，害您担心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急得病倒……”

        羲九歌还是存了私心，没有告诉谢老夫人万景之乱。然而谢老夫人历经数朝，耳力老辣，很快就听不对劲：“废帝被废，谢韫容被牵连在所难免。但是刘家、王家为什么会退婚？他们堂堂大世家，不会悔婚的事，而且听起来还是你们主动退的。广陵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战况再惨烈，刘家也不至于靠几个女挡灾。除非这场战役因你们妹，或者说因谢家而起？”

        谢老夫人：“我在时就觉得萧此人所图不小，果然他们家称了帝。那个总跟在你边的萧二郎呢，你若是死了，他怎么办？”

        “我没事。”谢老夫人摇摇，神态是意料之外的平和，“都已经死了一回了，还有什么执念放不。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风人湮灭在尘埃中，王谢哪怕盛极一时，又凭什么成为例外呢？我年轻的时候执着于家族兴衰、权位名利，临终时却觉得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紧紧攥在手里又有什么用？反倒是我的孙女们余生能不能过好，才最让人牵挂。”

        羲九歌叹气，知骗不过谢老夫人，如实说：“因为萧招降北朝臣万景，万景想要娶王谢之女，被萧拒绝后怀恨在心，后来发动叛变，极针对王谢两族。”

        谢老夫人止住羲九歌的话，说：“我担心孙女是人之常，你知慕少艾也是人之常，何况，你去方山还是为了我。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拎清楚自己，活的时候好好活，死的时候大大方方走，才不叫人笑话。你就算拿了不死药回来我也不会吃的，这是我自己的命，什么时候生由不得我，但什么时候死，可轮不到别人替我决定。”

        羲九歌惊讶，她自苏醒以来，所有人都告诉她，你份尊贵，绝不能浪费天赋，要肩负苍生大，要勤学苦练、舍己为人，一个有利于天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