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凡上扫了，问：“这好像是个低等神族？”

        羲九歌不喜玄女用低等神族来形容柯凡，但还是承认：“没错，她血统是低了些，但昆仑济世救人不问，连凡人都能教，血统低应当无碍。”

        九天玄女皱眉，往西王母那边看了一，不再说话了。羲九歌原本预料这种救人的好事西王母肯定一就同意了，没想到，西王母和玄女却态度暧昧，三缄其。

        羲九歌意识到不对，不可思议：“王母？”

        西王母慢悠悠说：“若她是个凡人孩，留在昆仑山当个小弟倒也无妨。但，她是神族。”

        羲九歌无法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那又如何？昆仑锄扶弱，尊老幼，莫非还分种族吗？”

        西王母暗暗叹气，她教羲九歌天为先、以苍生为己任，是怕她走上邪路，没想到过犹不及，她反倒走上另一条极端。

        西王母不知如何和她解释天界这些利益博弈，尽量拣着好听的说：“并非我不肯救这个孩，而是不能。这些年昆仑和神族井不犯河，昆仑山约束仙人，而五帝辖神族。如果我收这个孩，教她修仙之术，之后其他神族听说后前来拜师，我们收还是不收？”

        羲九歌问：“仙者博天，一视同仁，为何不收？”

        九天玄女都听不过去了，接话：“我们当然不能收。低等神族因为血统低，寿命不长，法力也不，所以安然无事。如果他们学了仙术，能和血统的神族抗衡，这不是生乱吗？五帝绝不会允许昆仑这种事。要是我们收了这个孩，开传授神族仙术之先河，才是给昆仑山招致祸患。”

        羲九歌睛大睁，她似乎听懂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懂。她问：“那我呢？我也是神族。”

        听到这里，连旁边的小仙娥都笑了：“神女怎么能和他们一样……”

        后面的话她们没说，但羲九歌意会到了。因为她是羲和的女儿，因为她血统贵，所以任何规则都可以对她破例。

        羲九歌忽然觉得无比讽刺，她信了那么多年的公平、正义、博，原来，都是假的吗？

        昆仑声称兼济天、众生平等，羲九歌多年来一直以此为毕生追求。可是现在她亲看到，所谓义要摆在利益之后，因为这是一个血统低贱的普通神族，哪怕这个孩朝不保夕、无枝可依，她们依然能无动于衷。

        羲九歌沉默良久，西王母也半垂着眸不语，无声中充满了不容置喙的意味。羲九歌突然对仙娥伸手，说：“把她给我吧。”

        仙娥觉到神女和王母之间气氛不对劲，吓得大气不敢，低眉将孩递到羲九歌手中。柯凡觉到熟悉的气息，欣喜地拽住羲九歌衣襟，完全不在乎大人们正在谈什么。

        羲九歌又问：“王母，方壶胜境的事，您听说了吗？”

        西王母神态平静：“略有耳闻。”

        “烛鼓罔顾人命，滥杀无辜，罪该万死。他该如何置？”

        西王母叹了一声，淡淡：“他是烛龙的儿，他们神族的事，该由五帝决断，昆仑不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