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看不到了。黎寒光见羲九歌一直不说话，开解：“刚才那些话只是他一家之言，不用当真。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颗勇敢的心，这里生活安逸，资源无忧，不用努力就能得到一切，他待了三十年，抵不过顺境腐蚀很正常。”

        羲九歌低声说：“可是，这不就是五帝的失职吗？治平民明知是假的也不愿意回到现实，那真实的世界，到底该多让人失望呢？”

        黎寒光眸中意味不明，但对着羲九歌时，语气依然温柔：“这些和你没关系，天界政令又不是你发的。”

        其实哪怕政令就是羲九歌发的，黎寒光也会觉得羲九歌没错。她怎么会有错呢？错的一定是面那些人。

        黎寒光在羲九歌面前完全不分是非，可是羲九歌却很清醒，不留面：“可是，我是白帝的妹妹，玄帝的太妃，我既然享受了神女份带来的尊贵荣光，就该担当责任。如果五帝统治真的了岔，我怎么敢说我不政事，这些和我没关系？”

        黎寒光听到她说“玄帝太妃”，心里很不乐意，幽幽：“要是那些人能像你一样有担当就好了。你也不必太自责，要我说，这方画中天地看似平等好，其实还不如外面那个充满了自私、压迫的世界。”

        羲九歌听到十分不赞同：“怎么可能，这里是所有典籍最推崇的社会，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改变外面的世界，也该改成这样。”

        黎寒光一听，赶紧说：“那可不行。人心天生就是恶的，贪婪、盲从是本，若把整个世界都变成画中这样，说不定作起恶来，比原来还可怕。”

        越说越离谱了，羲九歌：“你在胡说什么？你未免把人想的太坏了。”

        黎寒光摇摇，不再争辩：“柯屹的意志彻底被这幅画腐蚀了，我们要是带他走，他说不定还把我们当仇人。他救不成了，我们还是另找他人吧。”

        羲九歌想到昨夜的发现，说：“对了，昨日忘了和你说，我在永定城最早的一批籍册上，发现有一页被人撕掉了。”

        “撕掉？”黎寒光皱眉，“无冤无仇的，撕去名字什么？”

        “是啊，他撕去这一页，说明他不想让人查到他。所以我怀疑，这个人也和失踪案有关系。”

        黎寒光慢慢颔首：“有理。能撕掉籍名册的，多半是圣府的人。看来，明日我们还得去圣府。”

        羲九歌和黎寒光劝不动柯屹，只能回去寻找被抹除的第二人。但在柯屹这边也不算完全无功而返，至少他们知，画中时间速是外界的十倍，方壶胜境那些诡异的白蜘蛛并非天生，而是有人豢养，用来捕捉落单的神仙，一旦成功就将他们投画中。

        这样说来，被困在这幅画中的人，可能远不止名单上那些。

        羲九歌和黎寒光借着抄书员的份，在圣府中搜寻可疑之人，然而，十天过去了，两人展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