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对她的夸赞，说了他心底的话，从前的他一直明白，只是一直未有这么透彻。

        那里阴暗湿，能令青龙的痛苦少一。

        她哭得更厉害，从小到大从未哭得这么凶残过。

泪模糊她的睛，有瞬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所认识的所有女人，贫穷的、富贵的、权势的、落魄的，无一像她这样。

        他被她从坟墓里拽来，从地狱里拉来，又从天上落人间，天旋地转的失重让他更明确了他对她的依赖。

        青龙带着他们冲过了重重云层，飞过了悬崖王城前的密密丛林，直冲到一条长长的河边。

        他仍抱她抱得紧，她哭，他也哭。

        他突然痛哭是真，突然释怀是真，一切都是因为她。

        “别费劲了，”青龙奄奄一息地，“待我死后，把我放到这条河里，任由把我漂向远方，最后我会变成一尸骨沉于某河底，这便是我们龙族所有飞龙最后的命运。”

        有她在，他才能到安全与温。

        就像他当初躺在坟墓里猜测的那样，她是一个极特别的，他从未遇到过的新的女人。

        直到她站在崖纵而的瞬间，那种痛苦撕裂的痛哭再次袭卷而来，是他以为永远不会再重来的觉，扑天盖地笼罩了他，把他牢牢地笼罩住，窒息得不过气来，只有去，像她一样，才能让这种痛苦的被山压重的觉得以释放……

        与她在坠落途中牵手的那刻，他忽然有种就想与她落无边地狱的觉，想与她永远坠落，就这样牵着手，一直坠落去，刹那的大脑空白，延续的松弛和快，给他幸福的错觉。

        她哭着倒地抱着青龙，“求求你，让我为你最后一事，比如帮你活着。”

        青龙筋疲力尽地倒在河边的沙地里，海心一把就扯自己的披风，还有希律亚的披风，全覆在青龙上，“快，帮忙把它搬到草丛里去。”她还急急叫。

        他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与最脆弱时期的母亲抱痛哭，母亲告诉他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告诉他只有靠自己才能在这诡谲莫测的廷杀血路，告诉他，必须除掉所有兄弟才能夺得王座时，他痛哭涕，从未哭得这么痛苦过。他那时还那么小，小到只有五六岁，就不得不面对弑杀的残忍法则。后来的后来，他忘了他曾这么哭过……

        她要她回到黑暗，要为她疗伤，要她平平安安地活着。

        青龙疲惫地闭上了，“把我放河，便是你能帮我的最后一件事。”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蹭着她的发，“很久以前，当我的丈夫将他打听到你的消息告诉我时，我就对你这个奇怪的任女孩很好奇，后来真见到了你很兴。你轻易就驯服了我，是因为我真的很喜你。那日清晨阳光的你一不像一个三个孩的母亲，而像一个初涉新鲜事的女孩，你的睛我很喜，真希望能永远看到它。”

        只是，后来，他怎么曾有一度忘记了呢？

        但她也不想明白，她全注意力都在青龙上，再次抱着青龙脖，泪满面：“现在你赶紧飞回地室，你曾住过的那间，好吗？”

        她哭得不成样，“你一定可以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什么都没，却让他有种找到归宿的觉。

        但青龙却是微微摇了摇，“我已疲力竭，大限近在前，这是我等候已久的时刻。”

        他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失去她。因为他知，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了，再大的磨难，再多的挫败，也没有毁掉她纯净向上的品质和勇敢无畏的拼搏神。

        他再次哭了，抱着她痛哭。她一直在哭，抱着青龙的脖，而他一直在她后抱着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大，明明看起来那么脆弱的一个人，偏偏拥有那么大的力量，敢生，敢死，也敢向全世界展现她的弱和，她是他想象中一直希望成为的人，率而为，直率行事，只为心中真正想法去想的事。她甚至比他更像他自己。

        “原谅我

        被青龙接住的时候他突然清醒，紧紧抱住她，有种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抱着她拼命地哭，仿佛在哭自己多年来的绝望和委屈，抱着她，仿佛所有都可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