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

“林居士是否觉得茶叶发霉，是这大昭寺招待小僧不周？”

智休回了偏殿，拿起了林洛然喝过的木碗，小沙弥清秀的眉有些疑惑。

一碗茶肚，驱走了这拉萨清晨所带有的寒意。林洛然觉得心神宁静，手脚温，手心甚至在微微发汗，再看这偏殿，连锈迹斑斑的铜灯，都似乎充满了故事。

第三百二十七章真是一碗好茶！在线.

智休动作娴熟，宽大的僧衣袖随着动作缓缓而动，让这一切都充满了行云的契合，一看就是酥油茶的熟手，也不知他何时来的大昭寺，又在这里了多久茶。过来好一会儿，智休终于停了动作，斟了一碗给林洛然。

一个老僧人迎了上来，不知智休在看什么。

久煮之后，发霉的茶叶没有了异味，只剩郁的茶香，林洛然带着几分诧异，看智休只取了茶倒竹筒，加块状的酥油，和茶一起慢慢的打，又随着动作，一放盐。

“智休师傅，这真是一碗好茶！”林洛然想通了某些关节，笑意爬满脸庞。向智休告别，她顺着回廊慢慢走过，像一个真正的普通人，看见彩鲜艳的彩绘会心生喜悦，而不是带着居临的审视。

“一碗茶也能顿悟，真是让人嫉妒的天资……不过，怎么觉她心神失守之时，上竟有信仰之力的波动？不是说，佛不相通么，修士上，带着佛修法，又有何用……”

她修的是世，而非世。

这里没有梅兰竹菊的清雅，似玉簪花所化的智休也沾染了尘埃，林洛然看到这一幕，迫切想要阶的心，却渐渐安静来。

仔细想想，从多久开始，她就再也没有不靠火系术法生火，不靠系术法聚，不靠御风诀飞行？

智休但笑不语，老僧一时疑惑，也凝目远眺，大昭寺里外都是芸芸众生，也不知是谁引起了智休的注意。

老僧人唯唯诺诺，不知该怎么接。急了也学会了转移话题，便问智休在看什么。

只是智休的话，也是拒绝她提供茶叶之意，林洛然便不再持，安静看着智休在小煤炉上煮茶，清秀的小沙弥被烟灰沾了一脸，他却浑然不在意。

林洛然摇，她还没有这样浅显。

智休摇，“小僧尚未有资格受戒，何来圣僧的称呼，休要再提此名。”

她以为自己作为一个普通游客，不使用术法，不动用灵力，就是在悟，然而质问本心，自从修行，她离凡人的生活，越行越远。

一想到这些发霉的茶叶或许要自己中，林洛然就隐隐疼。她想了几句不带炫耀之话，表明自己可以提供茶叶，智休却笑了：

这一次，她没去想自己修士的份，也没有想过信仰之力和识海中的彩塑，毫无阻拦，一举了先前不能踏的殿宇。

天渐渐暗来，偏殿中悄无声息，智休小沙弥的僧衣无风而动。藏地的夜晚温差极大，他起关上了沉重的殿门。

林洛然放木碗，回味了一会儿茶香，觉自己久久不能结丹，似乎就是因为偏离的真实的世俗。

兴采烈参观了整个大昭寺，林洛然走大门时已是午时分。

佛教中，沙弥只能算僧侣预备役，却不知，被老僧称作“圣僧”的智休，连比丘都算不上，并未真正渡佛门，何来这样的地位。

她的背影淹没在游人中，某一座楼上，智休小沙弥立在栏杆，若有所思。

茶叶都有一霉味了。有些奇怪，看他的样，在大昭寺颇受礼遇，怎么生活用度上这样漫不经心，还有人拿发霉的茶叶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