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珏追问：“果然是那时候么？”

“你一直都知？”太妃脸煞白，第一次面对贺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坠湖的事，你记得，你知是哀家……”

太妃噙着泪，望着贺珏决绝的背影，她知这兴许是他们母间最后一次了。

贺珏闻言，只一声冷笑，“罢了，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还要来装可怜求怜悯么？”

“珏哥儿！是……”颤抖的声音响起，带着声嘶力竭的哭腔，“是我对不起你！”

太妃倏然愣住，“你……”

“是崇明十七年冬，先皇召他长青园，那时候他已经在生死营待了许久吧。”

有靳久夜在，贺珏此后余生，从未受过孤苦无助。

崇明十七年冬，贺珏心一，似有预。

“不必，朕得谢你，把世上最好的人，送到朕的边。”

“不见了？”贺珏诧异。

可突然，贺珏又问一个问题：“他长青园那两日，是朕坠湖的时候么？”

贺珏没说话，只盯着太妃，看着这个女人渐渐被绝望笼罩，失去了所有的生机，颓得犹如一滩烂泥。

贺珏沉默，仿佛在思考什么，太妃亦不言语。话已至此，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一年哀家是为数不多从中一同去长青园伴驾的妃之一，你三哥到了议亲的年纪，哀家不得不谨慎，便一直打听着先皇的动向。后来无意从老人那里得知，那个孩长得像当年的靳夫人，再仔细一查，果然……“

太妃的声音缥缈而虚无，一如二十几年前的记忆般捉摸不透。

“可那时候你说不知，先皇那么怀疑，你都说什么也没看见，你说你不记得的……”

太妃不敢面对地闭上了睛，沉痛：“珏哥儿，你应该知，那时候你不是我的儿了，你跟着秦皇后，哀家便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你上。你外祖父没了，钟家必须要有一个皇继承大统，你三哥从小跟在我边，又十分亲近钟家，还在先皇面前很得脸，哀家只能护着他。”

太妃了，“是，不见了。哀家当时以为被先皇发现置了，提心吊胆许久，直到半年后，他被你从生死营领回来，仍是活生生的样。哀家知，他没有死。”

第42章[VIP]我

贺珏顿住，却没有回。

“靳烈居然还有嗣在世，先皇居然还特意留着那孩，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得而知，可哀家却不能让他活着。”太妃的声音里发了狠，带着多年藏在心中的的仇恨与压抑，“他在长青园待了两天一夜，哀家偷偷在他的饮中了剧毒，人亲见他饮去的，原以为他便死了。可谁料想，第二日，他不见了。”

“珏哥儿……”两行泪从她的角落，贺珏木然地看着，终究还是开了，“是，朕知所有的一切，曾经朕也想过这世上为何会有偏心到如此地步的母亲，难朕当真不是你亲生的么？朕妄想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可是……没有。”

他不屑于此，凛然起，不愿再看太妃一，径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