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太妃的话还响在耳侧，“他这样的，本就不该有好场……”

贺珏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与太妃拉开距离。

言罢便转回阁，坐到椅上，由着人替他束发冠。

“陛当真要册靳久夜为后？”太妃急急质问，意识往前踏了一步，眉目显得狰狞了许多。

贺珏却不承这个台阶，“不必，朕确有此意。”

贺珏长叹一声，有兄如此，夫复何求？

当时他隐约醉了，脑也不太清晰，仿佛靳久夜也同他说了些什么，他不甚在意，只知是自己一直想的。

旁人他是个贤明君主，是个心善宽厚的主，却不知正是有人替他在黑暗中潜行厮杀，才换得这般光风霁月。

他上的伤纵横交错，一层叠了一层，哪一不是为了他贺珏？若没了靳久夜，他贺珏早二十年就死了。

“再说那靳久夜，一无二无品行，连样貌也不甚姣好，手上还沾着那么多条人命，连幼童老妇都不曾放过，多少人怕他惧他……他这样的，本就不该有好场……“

人前恭敬叫一声影卫大人，心底里却藏着这般龌蹉心思，他杀人如麻，手上沾的人命，哪一条不是为了他贺珏？

太妃见此，心里有了底，连忙劝：“册后一事不急于一时，陛昨夜醉酒，想来也冲动了些，不如将旨意收回……”

第8章那心上人，便是靳久夜罢。

贺珏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

边的人都忍不住双一，跪了来。

“陛……”太妃撵了来，全然不顾往日仪态，见到贺珏的背影，才沉了沉声，端一副慈母心，“珏哥儿，听哀家一言吧，哀家是为你好。”

太妃却不不顾了，直接：“昨夜陛拟了一旨意，命中书舍今日宣发，可有此事？”

然而今天，贺珏着朝服，以君王之威直接呵斥了太妃。

他猛然想起昨夜那旨意的容了，脸上愣了愣。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太妃吓得立时住了嘴，半个字也说不。

贺珏到底不似昨夜饮了酒，心里存了几分理智，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只：“今日早朝已然迟了，朕还要上朝，太妃请回。”

“陛！”太妃急唤一声，“古往今来，可曾有男为后？陛首开先河选男妃，朝野上早已议论纷纷，若还要册男为后，那天人该如何看待陛？”

到他跟前，“陛请净脸。”

贺珏了脸，将帕扔回人手里，再转角，便看到太妃在屏风外来回踱步。

“太妃何事如此着急，非要清晨到勤政殿来？”贺珏的语气透着不悦。

这么多年，贺珏从未在太妃面前发过火，哪怕再不悦，也仅是语气冷了几分，表面的母慈孝尚在。

“太妃！”贺珏怒斥打断，“太妃慎言！”

他自有万般对不起靳久夜的地方，靳久夜却从未辜负过他。

贺珏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些人都是这般看待靳久夜的么？